夜游神太阳穴突突直跳,正欲行动,谁料,这个教谕早已有了动作。
谢烬嗓音淡到毫无起伏,淡声道:“回头是岸。”
芙颂故作听不懂的样子,无辜地眨了眨眼,勾唇笑道:“公子就是我的岸,我攀上了这一道彼岸,便是不可能再离开的了。”
谢烬淡声道:“巨阙。”
巨阙从他袖口之中滑了出来,它是一截白绫,起初芙颂不以为意,还用自己的红菱来狠狠压制它,直至白绫托起了一面阴阳八卦镜,月色落在了镜面上,镜面具体地显现出了芙颂真实的样子。
“芙颂”透过镜面,看到了一张瘦骨嶙峋的惨白鬼脸这就是她的真容!
她惊惧不已,伪装被拆穿,她当即毫不客气地晾出尖利的爪牙,要绞碎这一面八卦镜,谁知爪牙甫一触上了八卦镜,一股无名真火从镜中直捣而出,婉若游龙,径直朝她扑了过来!
“芙颂”灵活地闪退至窗槛之上,咯咯咯地笑出声来,笑中含着一抹幽怨,嗔斥道:“公子,你好生的偏心,为何她可以,人家就不可以?”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芙颂”见谢烬一副清冷之色,并不理睬她,她等不来答案,顿作气恼,袖下两侧红菱化作巨大的红色鬼魅,直直朝他侵袭而去!
谁知,谢烬淡淡乜斜了她一眼,掌心间略微扬起了一截修长的食指,指上聚拢成了一团炽烈形同岩浆的火雷,火雷周身真气震荡,以排山倒海之势倾轧而去,湮没了红菱,并一举咬掉了“芙颂”的两截手臂!
扶疏的空气之中,蓦地撞入一股子清郁的血腥气息。
女妖惨叫一声,狼狈地瘫倒在地。
像她这等以男子精气为食的阴妖,最怕的就是纯阳之火,一把大火下去,她就被原地打回原形了。
这一会儿,她看向谢烬的眼神完全变了,得知眼前这个男子根本不是寻常人,瞬即纵窗而逃,藏匿在了不二斋外的芭蕉林里。
巨阙见状,作势欲追,谢烬阖眸摇首道:“一芭蕉精罢了,有人会收它。”
言毕,谢烬阖拢住眼,眼前不经意间又浮现出了芙颂的面目。按这光景,她应当入了公主府,与王栩对峙了。
不知为何,他今夜始终放心不下。
为何会放心不下?
难道真应了芭蕉精那句谶语在他的心目中,她与其他女子是不同的。
谢烬否定了这个答案,开始盘膝打坐。
然而,一刻钟后,他分出了一魄,吩咐巨阙道:“去公主府。”
另一端,芭蕉精身负重伤,遁逃入芭蕉精没多久,便遇上了夜游神。
夜游神以为自己要耗费一些力气来收复此妖,哪承想她竟是逃也不逃了,跪在他面前哭着祈求道:“求神官老爷收了小女子,小女子招摇撞骗知道错了,小女子愿意在阿鼻地狱吃八百年牢饭,也不愿意留在此处了!”
这还是头一回主动自首的妖怪,夜游神匪夷所思,但仍旧公事公办道:“你说你错哪儿?”
芭蕉精嘤嘤认罪:“小女子伪装成日游神的模样,去勾引白衣教谕,妄图吸食白衣教谕的精气,小女子真是罪该万死!”
夜游神听出了一丝端倪:“你为何要伪装成我师妹日游神的模样?”
芭蕉精道:“小女子是生活在这一带的芭蕉精,最近几夜总会看到日游神来不二斋,同那位白衣教谕同床共枕……小女子就、就生出了邪心,今夜趁着日游神没来,遂易容成了日游神的模样,行勾引之事……哪承想,那个白衣公子太可怕了!”
言讫,又嘤嘤哭泣起来。
夜游神只听到了前半截话师妹下凡找了个凡夫俗子睡觉。
他被气笑了,等今夜忙完后,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