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着脸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挂掉电话,拿起车钥匙就快步往外走,脚下几乎生风,扔下一众高管在身后面面相觑。
助理在后面跑着追,顾承和指向玻璃墙后的谈判官,不耐烦道:“现在还不是最低,让Andy继续压价,听到他们惨叫为止,并且我还要经营参与权。除此以外,任何条款不得更改。回来我就要听到捷报,干不了就让他滚回下层去。”
“是。”助理暗暗咋舌,狼性毕露的顾总,也是好多年没看到了。
顾承和乘专梯到达地下车库,坐上车时阴鸷的眼里全是狠意,他握着方向盘深吸口气,利落地倒车出库,油门踩到底,从最近的道路拐上高架。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想过跟谁留下子嗣,即使是在功能上接近于半残废的日子里,顾承和所表现出来的不在乎,就是真的不在乎。
该玩的他早就玩过了,权利财富,感官刺激,世上所有,凡顾承和想要,无不是唾手可得。
过早地尝试遍了世上最刺激的事情,导致他的快乐阈值被抬得很高,他又太聪明,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中心,从很小就看穿了感情的谎言,厌憎与人谈真情。
二者相加,注定了他这样的人容易觉得人生索然无味,丧失乐趣,走向百无聊赖等死的道路。
顾承和以孩子为借口愚弄着母亲和盛幻瑶,自诩清醒地鄙夷着一切被人类的繁殖欲望支配的低等动物。
那种累赘黏糊的玩意,顾承和以为自己真的永远都不会想要。
唯独这段时间,顾承和频繁地梦到简茜棠肚子里的那个小胎儿,他看过片子,还用手去比对过。
那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芽,却仿佛和他有灵魂的联结一般,一照面就激灵了他一下。他很自然地开始猜它是女孩还是男孩,像她一般乖巧还是如她一样狡诈,想象着它长大后的样子。
多么不可思议,鄙视人伦他竟然在渴望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