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躲在图书馆,隔着一排排书架的空隙偷看她时猛然发现的结论。
那一刻我竟然有点轻松,转而雀跃地想怎么样才能追到她。
可她好像很抗拒我的接近。
抗拒又忍不住接近。
社团聚会上, 她第一次喝醉了。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她身旁, 被她扯住了脸颊。
她的脸红红的, 小声嘟囔道:「我不能喜欢你……不能。」
我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不能?」
下一秒, 她倒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
算了,不能就不能吧。
那我喜欢你总行了吧?
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在我以为自己终于得到她时, 她消失了。
我花了很久才弄明白她家里发生的事情, 然后办理好一切手续, 回国找她。
她嘲讽地问出那句:「你是要包养我吗?」
我的心仿佛被划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一边疼痛一边又忍不住向她靠近。
靠着自虐一般的坚持, 她终于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
给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得出那个她说了无数遍的结论:
「有病。」
对, 我是有病, 我不能自拔地爱上了一朵玫瑰。
她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却满是伤痕。
我用尽自己所有的呵护她, 灌溉她,可花朵还是一日一日地枯萎下去。
后来的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我一遍又一遍地想。
是不是把花朵移植到了我这片土壤, 就注定了她终归会凋零。
可我又生不出放开她的勇气。
终于,在我二十三岁那年,我彻底失去了我的玫瑰。
从此,世间所有花都失去了颜色。
虚空中, 我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自己。
明明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身上却落满了沉重和沧桑。
戴着戒指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面前的墓碑,一笔一画地描摹着那些熟悉得仿佛刻在灵魂深处的字眼:
【吾妻尤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