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渊横眉怒目, 上下打量了谢清砚一眼,见其衣衫完好齐整,连鬓发都没有?丝毫紊乱。
他大松了口气, 却?还是难消门开之际, 那一瞬的惊愕与震怒。
太子?深夜造访王府, 却?不见有?任何下人去通禀他, 想必走?的定不是正?道。
妹妹不会有?错,腿是长在谢清砚身上的, 她能奈他何。
谢清砚气定神闲,而褚渊火气直冒。
两人四目相对, 迸出寒光。
顾忌妹妹还在一旁,褚渊按压着心底对谢清砚的无数怒骂,竟生?生?被气笑了。
“想不到殿下居然还是个夜半翻墙, 轻薄未出阁弱女郎的浮浪之人,当真是令臣刮目相看啊!”
他心道, 生?平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古往今来,找不出第二个能做出如此行径的储君, 传出去都是滑天下之大稽, 真想叫世?人瞧瞧谢清砚这副真面目。
谢清砚仿若听不出他话里的戏谑奚落,笑道:“孤与阿禾两情?相悦, 虽未婚未嫁, 但情?之所至,谈何轻浮?”
他略一停, 转而露出冷意:“倒是镇北王你,背地里三番五次横加干涉,又是作何意?”
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清楚明了。
闻言,褚渊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原来他竟都知晓, 也是,除了阿禾外,他这府里,不还有?两人也是谢清砚身边的。
但谢清砚的前言与后语,分明是两码事?。
褚渊简直要被他的理直气壮震惊到了,他冷哼,意味深长地道,“殿下既然也知男未婚,女未嫁,臣的意思便是,一切都还不成定数。”
谢清砚紧盯着他,陡然间面色冷峻森白,目光阴鸷。
迄今为止,他只对檀禾毫无脾性,此刻,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强势又被他强压而下。
谢清砚低头笑了笑,但笑意完全没有?出现在眼底。
他在心底反复劝诫自己?他是阿禾的亲兄长。
短短几息,天地间静得可怕,甚至连穿廊的风仿佛也停了,而这方宽敞的屋檐,不知怎的变得极为逼仄狭小,空气稀薄。
正?夹杂在风暴中心的檀禾,此刻唯一的想法是她快喘不上气了!
巴掌大的小脸憋得通红,她费力地想扒开谢清砚的手掌。
整个人仿佛是被他挟持在怀似的,在宽而挺拔的肩膀对比下,檀禾显得更为纤细弱小。
褚渊似有?所感?看去,霎时瞳孔紧缩:“你快放开我妹!”
谢清砚闪电般松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檀禾的脸,左右巡睃,指腹抹了下她柔嫩脸颊上的红痕。
他那薄唇抿得紧紧的,无比歉然道:“抱歉。”
久违的空气重?新涌入口鼻,檀禾长吸一口气,晕头涨脑地摆摆手,平静道:“我没事?,我……”
两人挨得极近,几乎是面贴着面。
褚渊看得静了片刻,刚想继续喝斥谢清砚的话不由得噎了回去。
啧,这么一瞧,的确也挺般配……褚渊突然一拧眉心,赶紧刹住冒出的荒谬念头。
檀禾缓了一息,乌漆的眸子?来回转动,观察了下谢清砚,又觑了眼褚渊。
她关?切又疑惑地问:“嗯?你们?怎么不继续了?”
若不是方才实在要窒息过去了,檀禾甚至还不想打断他们?。
话音刚落,两道视线自上而下投来,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脸上。
檀禾猝然噤声?,咽了下口水。
下一刻,谢清砚先行开口:“有?些事?情?孤想与镇北王商量一二,还请借一步说话。”
听这谦逊的语气,同先前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