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铎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道:“别不是半途想临阵而退罢,你如?今虽为副将,但论?远伐,还真是个新兵蛋子!”
话音尚未落,四周围坐的将士们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
这些人都是跟随太子南征北战多年的老将,唯有周禹,自参军后?只攻打过乌阗,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人虽憨但一身的猛胆,因着?生擒了岐王,被?太子破格提拔上来。
被?人打趣,清俊的少年郎脸一热,但并未恼,辩解之?声临到嘴边拐了个弯儿,回怼道:“就?知道笑,你们都懂个屁!”
说罢,他再次不着?痕迹地往马车方向看去。
车厢内一片安静,黄雀三人知情?识趣地候在另一辆马车上。
谢清砚按着?檀禾的薄肩,将她?近来越显纤弱小巧的身子抱在怀中,掌底是伶仃突起的蝴蝶骨。
半月时?日不到,整个人便瘦了一圈。
行军甚苦,谢清砚多年来早已习惯了,但檀禾不同,她?身子不好,行过再远的路途便是当初乌阗到上京。
这一路下来几乎是马不停歇地赶路,至始至终,都不曾听过她?叫苦叫累一声。
“是不是吃不消?”谢清砚指腹摩挲过柔软脸颊,疼惜地蹭她?鼻梁,声音极轻,“等过了阴山一带便好,前头有官驿和客栈,届时?好好休息几日再出发。”
檀禾正低眸把玩着?他的长指,从指腹一路揉捏至指根,他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长,瞧着?极其有力,因常年握着?兵器,手掌微有薄茧,触摸时?仿佛是在她?心尖上划过。
听到他的声音,檀禾抬手覆上他青筋凸显的手背,目视他,面容上反而露出了恬静的笑。
“没事的,不必过虑我。”她朝谢清砚微笑,“我们还是尽早到更好。”
比起他与一众将领们终日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艰苦。檀禾认为,她?所处的一方天地已是人间天堂了,没有烈日暴晒,蚊虫叮咬,更别说风沙扑面。
怎么会辛苦呢?
倒是他,檀禾如?今切实体会到当初簪瑶的话,心头涌上酸楚。
殿下前十多年过得都是这种千难万险,出生入死的日子。
檀禾压下那?股涩然,不欲在此时?叫他看出任何伤感而心生担忧,她?转而神情?坚定,欢快道:“再说了,等到了朔州,你带我吃好喝好,又能养回来了!”
谢清砚凝望于近前面庞皎然生光的少女,她?眼眸清澈明透,如?光华流转倾照心底。
他天生洞察敏锐,擅观人心,当然能看清她?眉目间藏之?不及的伤色。
“好。”
谢清砚轻声应允,只短短一字,却重如?千钧。
何德何能,这生能拥有她?。
谢清砚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她?温软的唇,念着?周围坏境,只含住唇舔舐解渴,怕引火烧身只能轻柔绵密的吮吸。
炙热封缄了呼吸,所到之?处引起轻轻战栗,檀禾耐不住轻哼一声,双臂如?藤蔓般缓缓圈住他脖颈,启唇回应。
檀禾也?很想念他,自出京后?,两人都不曾有过任何亲昵行径,加之?那?日被?人发现,她?也?不敢再贸然夜探。
因着?再遇安营扎寨时?,总有名年轻的将士会偷鸡摸狗般蹲守在他营帐外,又莫名其妙地对她?使眼色,似乎将她?那?点图谋不轨的意图看得明明白白。
这一来二去,她?满腹心思自然顿歇。
情?至浓时?难免过火,愈演愈烈的吻渐渐往下,薄唇顺着?她?的脸颊流连至颈项,细细碰吻。
四方紧闭的车厢空气越发稀薄,仿若有烈火在不断滋长,熊熊焚烧却被?人强行压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