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汤香,而是某种渗透肌肤的冷香。
“此?鱼目凝了灵鱼身上所有的灵气,用来为师姐补身子正好,如此?师姐应该能很快恢复。”他捧起汤盅,黑而无光的眼中满是期待。
明月夷凝视他汤蛊中用补药熬得汤色浊白的鱼目珠。
不知他抓的是什么灵鱼,鱼目也有些?大?,像两颗黑珠子。
黑珠子泡在浓白的汤里,仿佛张着无数张嘴,无声地?唤她低头喝,黑珠子们好似活的人,在卖力?向她嘶喊自?身功效,连一滴水都透出诡异的百利无一害。
明月夷再眨眼,那?些?吊诡的场景又好似幻觉般荡然无存,面前的鱼目汤仅仅只是普通的汤。
她抬眸,看向正在仰眸等?待她接过的少年,再次婉拒:“抱歉,来时我已?经用过了。”
少年被拒绝后脸上浮起遗憾,“师姐真的不要吗?灵目补灵,正是师姐所缺失的。”
明月夷摇头,“多谢师弟,补多伤身子。”
他不再劝,失落地?垂着头。
但很快又因为明月夷见他手指冻得泛白,而怜惜地?递出手中暖炉,他的面上浮起薄红。
明月夷道:“我看师弟似乎体寒,每次见你?脸都是白的,体温也似比寻常人低,这是能改善体寒的暖石,赠与师弟,下次来这种地?方?可以带在身边。”
“送……给我的?”他仍旧坠着眼帘,视线似在暖炉上又似在她的手指上,嗓音压抑着紧张的兴奋。
师姐送他的,师姐关心他。
“嗯。”明月夷颔首,却又当着他的面忽然?间松开暖炉。
他见暖炉要滚落,下意识伸手去接。
然?而他的手尚未触碰到暖炉,便被斩断。
砍断的手与暖炉、鱼目珠汤皆落在地?上,混在一起形成红不红,白不白的一滩古怪东西。
他维持伸手的姿势,抬起脸,涣散的瞳孔仿佛藏着摄魂的黑钩子,不解问她:“师姐,为何?”
明月夷早在拔剑砍手时就已?经落至一旁,提着尚在滴血的剑,指着他看似平凡却诡异惑人的脸,红唇张合:“师弟。”
师弟不是叫内门弟子小翊,而是叫的菩越悯。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玉色轻明的女人,唇角上扬出微笑,“师姐好厉害,你?又发现我了。”
明月夷从他被发现,却没有讶然?的反应判断,他已?经知道她早就发现他是谁,不过是在陪她玩一场陌生人的游戏罢了。
在竹林那?一晚,她便认出了菩越悯。
瞎子提灯,面对蛇妖逼近仿若未觉,体温冰凉,讲话做事与菩越悯极为相?似。
如此?纯情的变态,在她认知中只有菩越悯才能表现得如此?入木三分。
或许更早之前她便隐约发现他回来了,从鹤无咎洞府出去那?一日,遇见的所有人,所有一草一木都不对劲,而那?些?都是他。
所以她发现后并未打草惊蛇,而是等?。
等?今日他主动寻来。
明月夷余光扫过从暖炉中洒出来的药粉,那?些?白色的粉末在千阶台的风下,在洒出来时就已?经沾上了他的伤口?。
少年的手肉眼可见的在腐烂,他却丝毫没在意,而是盯着她,目光黏稠如覆骨的阴湿爬虫,企图缠绕裹紧她。
明月夷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也没想抬剑朝着他挥去。
他坐在青石上没动,任她一刀又一刀砍来。
头皮被削掉,连着耳朵一起软趴趴地?落在地?上,漆黑的眼球被刺爆,脑浆贲出。
他的半边身子被明月夷削成一片一片的,血流了满地?,而完好的另外一只眼,还含笑地?盯着她的脚下,痴迷而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