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震愕心疼不已:
「婶婶的心肝儿,怎么哭成了这样?」
裴铮回过了点神来,脱下军大衣,披到了我身上。
再轻轻拂去了我头发上的雪花,声线里还有细微的颤意:
「外边冷。先上车,别感冒了。」
11
等上了车,我渐渐平静下来。
裴铮才告诉我道:
「赵师长来京市看一位老兵。
「我闲着没事,就陪他们夫妇,一起来探望。
「车经过路边,感觉眼熟,没想真的是你。」
赵婶眼睛都还是红的,闻言嗤了一声:
「你就装吧。
「分明都约了大院里的一帮军人一起喝酒跨年,我们可没要你陪。
「还不是过除夕了,你想念昭昭?」
裴铮装没听见,歪头看向窗外。
我来京市前,每年除夕,都一定会和他待在一起的。
裴铮隔了半晌,才再安抚我:
「我会替你去傅家要个说法,再带你走。
「工作的事,回了南城我再帮你想办法。」
赵婶抹了把眼睛,难掩愤然道:
「傅家我跟你一起去!
「七年前他们接走昭昭时,咱大院里谁舍得!
「还不是他们装模作样,保证回去会把昭昭当明珠给宠着!
「我非得去找他们……」
我轻声道:
「不用去找了,我离开就够了。
「我已经成年,有权利选择去哪。」
我不想再见他们了。
裴铮无声看向我。
良久,他到底只隔着衣袖,握住了我的手腕。
「昭昭,别难过。
「大院里的人,一直在等你回家。」
我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了眼泪。
这七年来心里空落落的那一块。
在这一刻,似乎又开始重新被填满。
我点头:「嗯。」
赵婶又紧紧抱住了我道:
「心肝儿,一个人该受了多少委屈啊。」
赵师长在京市有套小宅子,我们先住去了那里。
他听说了我的事,同样气愤难当。
他面色铁青拍着桌子,就要起身去找傅家。
我阻拦了半天,他才愤然勉强作罢。
他又说起我工作的事:
「放心,你工作不必辞。
「转去南城的医院就好,我去打招呼。
「昭昭啊,好好儿跟赵叔叔回大院,不认那劳什子家人了!」
我红着眼,又被他逗笑。
夜里,我躺在床上。
裴铮向来话少,只执意在我床边打了地铺,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