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站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微隆的小腹。
舅舅包扎好了耳朵,沉默地靠在窗边,额发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怎么回事?”外公沉声问,目光扫过妈妈缠着纱布的肩背。
舅舅猛地抬起头,声音干涩:“爸,妈。是她……扑过来替我挡了一下。那棍子,是冲着我太阳穴来的。”
他顿了顿,极其艰难地补充:“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可能已经……”
傅雨薇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表情瞬间凝固,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
她立刻捂住嘴,眼圈又红了:“真的吗?姐姐她……天啊,我错怪姐姐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没看清就跑去找车想救你们……”
“我不知道姐姐竟然回去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误会姐姐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满是懊悔。
【坏阿姨又在演戏!她明明看到妈咪跑回去了,还故意躲起来!她巴不得粑粑舅舅被打死,妈咪流产,她好独占家产!】
我这回气得直接踹了妈咪肚皮一脚。
监护仪上的胎心频率猛地跳快了一拍。
爸爸、外公、外婆的目光倏地看向傅雨薇,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和冰冷。
舅舅也缓缓抬起头,盯着傅雨薇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第一次没有立刻出言维护。
傅雨薇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被这几道目光看得脊背发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妈妈在医院休养了几天,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我也安安稳稳地待在温暖的“小房子”里。
家里的气氛,悄悄变得不一样了。
清晨,爸爸会端来温热的牛奶,沉默地放在妈妈床头。
虽然他还是不怎么说话,但那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刺骨。
有一次,妈妈睡着时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爸爸站在床边看了好久,竟然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把她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
【哇!粑粑给妈咪拨头发啦!好温柔呀~粑粑的手好好看!】
我开心地在妈妈肚子里打了个滚。
爸爸的手一顿,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耳根却悄悄红了。
6.
舅舅也来过几次,总是站在门口不远不近地看着。
他带来一盒超级甜的草莓,放在桌上,硬邦邦地说:“别人送的,我不爱吃甜的。”
可外婆明明说,舅舅最喜欢吃草莓了。
【舅舅口是心非!明明最爱吃草莓了,还说不爱吃,嘻嘻,害羞的舅舅也好帅!】
正转身要走的舅舅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同手同脚,却没像以前那样立刻反驳,只是走得更快了。
傅雨薇站在阴影里,只觉得这一幕刺眼极了。
她看着爸爸偶尔停留在妈妈肚子上那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柔软的目光,看着舅舅虽然别扭却不再充满恨意的态度,看着外公外婆欲言又止的沉默,危机感缠绕上她的心。
不行!
绝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一个阴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
既然上次陷害傅知黎偷文件不成,那就玩一票更大的!
像上辈子那样,让傅知珩进去!
只要傅知珩再次被傅知黎“害”得身败名裂、锒铛入狱,所有的仇恨都会瞬间复位,甚至变本加厉!
她利用自己对傅家生意和舅舅习惯的了解,精心伪造了一份舅舅签署的担保合同和几笔巨大的资金往来凭证,将一桩严重的商业欺诈和非法转移资产的罪名,巧妙地栽赃到了舅舅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