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检科同?志引着曲青川朝前走。李疏梅跟着他和马光平的步子,一边观察现场状况,一边听着技术员的讲解,被“诡异”吸住了注意力。
七八名法医和痕检同?志正在紧张忙碌,他们中?间?,早已收割完的稻田里,躺着一辆烧得只剩下炭黑骨架的轿车。
车架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稻杆也被灼烧成了灰烬。
与?死亡和灰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场已经被痕检同?事摆放了数枚鲜明的黄色物证标记卡。
李疏梅跟在曲青川身后,往里面走了走,在烧透的车架主驾外,四?十余岁的法医杜南峰正蹲在那检查,两个年轻法医蹲在他身旁协助。
她视力尚好,眨眼间?就看到了杜南峰正在检查的尸体,实际上?她看到的第?一眼,并不认为那是尸体,因为在乌黑的车架内,那是一具烧得如炭木的东西。
烧成瘦枯、焦状的尸体,并不是全?黑干瘪的,死者腹腔已烧穿,隐隐透着模糊肉色,大便的焦臭和肉糊味交杂在一起,让人胃里翻腾。
这般可怕悲惨的景象呈现在李疏梅眼前,抗拒和不适让她的眼球收缩成一条细线。
也许是上次高腐蚀头颅提高?了李疏梅的心理阈值,这次见到现场的惨状并没有令人呕吐,但反胃感挥之不去。
然而,她的眼球一闪,被新的颜色刺激到。在漆黑如炭的尸体旁边,整齐一字排开,摆放着四?朵快要枯萎的深黄色向日葵。
如果仅仅是焦黑尸体,人的视线是能慢慢适应的,但是黄色向日葵却让这种适应变得极其延迟,如同?黑色死亡之上?付诸秋黄的生机,极端颜色的强烈对比,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和厌躁。
那四朵向日葵花瓣较大,边缘颜色较深,接近枯萎,花盘大概20多厘米直径,尺寸相差无几。
三朵花瓣朝上?,紧挨在一起,边缘稍稍相叠,最右边一朵是独立的,花瓣朝下。
在南方天气,九、十月份向日葵仍旧开花,这一片都?是农地,可能附近就有向日葵种植地。
难道有人一直在旁边等待大火燃烧殆尽,才将采摘下的四?朵向日葵花,特意放在烧透的死者身边,如果这是真实的,李疏梅不敢想象那人是多么可憎!
李疏梅紧张地吞咽了下,忽然间?,一道微弱的金色流光在那炭黑的尸体上?游走起来?。
金线在死者所谓的脸上?勾勒了几秒钟,然而并没有得出具体的轮廓,金线就像是遇到了阻碍,突然四?分五裂,如同?受到惊吓的萤火虫,四?散奔逃,消失了。
勾勒死者容貌失败。
李疏梅照样产生了一阵眩晕感,但并不严重,相比上?次在河道看到腐蚀人头时的感觉轻了许多。
但她恍然意识到,她的神奇能力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上?次那具高?度腐蚀的头颅其实主要骨点仍有保留,所以金线勾勒得并不困难,这幅烧透了的头颅,她的神奇能力并不能勾勒出来?。
她越发不明白,她蓦然获得的神奇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有限制,但是又让人惊叹。她还记得,她的这些能力是那次公交车爆炸案昏迷后获得的。
“老杜,死亡原因找到了吗?”曲青川双手叉腰,问?杜南峰。
“老曲,和你介绍下尸检的初步情况吧。”杜南峰从蹲着的状态起身,脱下手套,不急不缓地说?。
李疏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将口袋里的纸笔拿出,打算记一些关键词,以免自?己?忘记了。曲青川首先问?死亡原因,李疏梅能理解,他一定想知?道死者是被火烧死还是死后被烧。
如果死者被困在汽车里,起火后无法逃脱,或者死者呈现不清醒意识,被火缠绕,那么都?有可能导致死者丧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