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就是那样阴魂不散？

摄影师的声音响在耳边：

“新娘子，新娘子看这边！”

“笑得自然点，哎对，很好，很漂亮。”

曲琳像是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她红了眼眶，僵硬地笑着。

我的脑海里空白一片，只能紧紧攥着她的手，哀求地看着她。

就算要和谢斯年旧情复燃，就算你要跟他走，也求你，曲琳，算我求你。

别在这个时候。

我的父亲有心脏病，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看着我哀求的眼神，抿了抿唇，不再看谢斯年的方向。

我的心上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场婚礼，最应该幸福的两个人却各怀心思。

挂着僵硬的笑像傀儡一样跟着司仪走流程。

直到送走所有宾客，我心上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地。

曲琳喝了很多酒，她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可只有我看出来了她眼中的哀伤。

我想把她扶回婚房，曲琳却推开了我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推开门的瞬间，她终于绷不住了，躲进卫生间嚎啕大哭。

我站在喜庆的房间里，像个小丑一样麻木又绝望地听着她的哭声。

眼底干涸得像是一口枯井，被她的眼泪砸得泛起烟尘。

原来在曲琳眼里，嫁给我就是这样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吗？

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眼神一暗，目光挪到她搁在桌上的手机上。

手机倒扣，看不到来电人。

几乎是手机响起的瞬间，曲琳就迫不及待地从卫生间冲了出来。

看到来电人，她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颤抖着指尖划下接听键。

我的心底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

曲琳哽咽又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响起：

“斯年。”

我怆然闭上了眼。

“好，你别喝了，我马上就来。”

“没关系，我知道，你别担心。地址发给我。”

曲琳匆匆挂断电话就要往外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我真的要这样和她过一生吗？

和一个心里永远记挂着别人的女人？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曲琳，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们就离婚。”

曲琳步子一顿，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像是不敢相信刚刚在婚礼上还为她落泪的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朝她提了离婚。

我凄然地朝她笑笑：

“你没听错，曲琳，你今天敢走出这个房间，我们就离婚。”

曲琳脸上的妆容被眼泪染花了，她就站在那里，冷冷地和我对峙。

“江照，我就去一会儿，半个小时就回来。”

说着，她脸上出现难堪的神情，像是难以启齿道：

“不会耽误今晚你想做的事。”

“你等等我。”

说出离婚这两个字以后，我的心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第6章

我看着她苍白的唇和泛红的眼睛，那颗总为她而跳动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为了前男友把新婚丈夫丢在酒店，曲琳，这事你做得出来，可我却接受不了。”

“都是成年人了，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离婚，或者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