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没理母亲,也没理在和他说话的宾客,自顾自喝起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他以前虽然安静,但不是这样的,听说是受了情伤,患上了忧郁症。”
“你是说他在法国读书被女友甩了的那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没走出来吗?”
“富贵人家易出情种,华烨姐也很头疼,给儿子介绍过不少女伴,没一个受得了他,我一个熟人也接触过,说他根本就是情绪黑洞,所有精力都会被他吸走,和他待久,自己都会变得忧郁。”
“一个都没吗?不可能吧,那些职业的应该还是能应付得了大少爷啊。”
“是真心的还是想捞钱的,你以为子一分不出吗?他可是学艺术的。而且这样显得他更可恶,明知别人对他是真心的,他也要这样践踏。”
“这种人真的好可怕,不知道何时就踩到地雷,他就应该孤独终老,不要去祸害别人。”
“谈这种恋爱,根本就是上辈子的仇人来讨债,你说是吧,牧星。”
她们的三言两语,比李牧星的手术刀还利索,像剃掉某颗肿瘤一样,把子一这个脑袋有病的人类,切割在他们之外。
李牧星笑笑,没说话,慢腾腾把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碰到了猫眼石耳环,再碰到耳后皮肤,冰冰冷冷,没有一点温度。
她们的谈话很快被另一个陌生男人打断,他摇着酒杯,豪横地硬插进来。
两位模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其中一个小小声和李牧星介绍那人,说得简洁有力。
最近很火的新晋设计师,混蛋一个。
她没说错,那个大设计师一来就对两个模特进行疯狂的身体羞辱,笑左边腰围的那圈赘肉是车子爆胎时随时能换上的备用轮胎吗,再笑右边今天的鱼尾礼服涂了多少斤润滑油才穿进去、
说着说着,淬了毒的嘴转移到李牧星身上,嘴里一直啧啧啧。模特面色铁青,暗示李牧星是圈外人,也阻止不了他的嘴臭。
李牧星倒是不恼,至少这男的恶毒得很坦荡,像掏屎工在往人群疯狂砸屎,他知道那是屎,但他乐此不疲。
“腿够长,可惜比例不行,而且太胖了,减肥吧。”
李牧星默默听完,不卑不亢地回应:
“我的体重符合健康标准,没有减肥的必要,谢谢你的建议,我也建议你不要建议。”
男人嗤笑:“健康是所有胖女人的借口。”
李牧星挑眉:“是吗?健康和瘦并不冲突,这两位女士就做得很好,身材即苗条,又健康,气血饱满,眼白清亮,肩背挺得很直,说话稳,不会抖。”
她话锋一转,毫不掩饰地审视起男人:
“反倒是你,先生,身体恐怕出问题了。”
男人不信,笑她在胡说八道,李牧星严肃起来:
“我是认真的,你的唇色偏紫,指甲床颜色发暗,耳垂发灰,说话时还带喘,肩背下意识地弓着,是典型的心肺负担反应。你累的时候是不是更驼?””
男人终于愣住,眼神乱飘,似乎真的在细想,但还是半信半疑:
“你在唬我吧?”
“我女友是医生,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郎文嘉的声音兀自响起,他回来了,站到李牧星身边,从裤兜里拿出名片夹,手指优雅又利落地夹出其中一张,递给男人。
李牧星发现那是她的名片,耳根羞红,嗔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把她的名片放进自己的名片夹里的?
“她是大医院的心外科医生,指导教授还是本国的心脏权威。”郎文嘉的语气夹带一丝怜悯,还学回那个男人,连啧好几声,“Ted,你真的该去查查了,早点发现,也好早点治疗。”
“运气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