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道小小的声音在回应。
他不是说了吗?因为他爱你啊。
流泪的力气霎时止住,转而有股强劲的力量在迸发。
所以,快点站起来吧。
他找到你了,你已经不在花丛下了。
李牧星在转角处差点撞上学妹,她扶住对方的肩膀,迫切问道:
“那个摄影师呢!他在哪里?”
学妹说:“我问了学生,他已经走了,他是你的谁啊?学姐。”
“他就是我那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我现在得马上找到他!”
大声说出口后,李牧星才意识到她的心潮有多滂湃,原来鼓起勇气时,奔涌而出的力量是如此巨大。
“那个大叔去坐公交了!”
二楼的窗户打开,冒出几个男学生的脑袋,刚才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
“他刚才问我们公交站在哪里,我们跟他说去南侧校门,你快去!”
其中一个看了看表,急得像猴子上蹿下跳:
“他已经走十分钟了!”
“你别走正门,肯定来不及,你去体育场旁边的围墙,那里有个被防雨布盖住的垃圾箱,你从那里跳上去就可以翻墙出去了,那里离南侧校门很近!”
“好啊,原来你们都从那里逃学!”学妹大怒,那几个男学生立刻缩回去。
李牧星把碍事的包包和铁盒一股脑塞给学妹,拜托她保管,然后,再度狂奔。
“跑快点!”二楼的脑袋再度冒出,为她打气。
对啊,要跑快点,再跑快点。
让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让景色模糊成一片雾,被远远甩在身后。
郎文嘉说他后悔一些事,李牧星又何尝不是?
后悔不够坚定,后悔在其他人那里受了伤,就也对他预设同样的灾难会降落,后悔当年她躲起来,没有爬出来骂那个混蛋子一自己没人爱,不要说她也一样。
她明明就有人爱,她明明就有郎文嘉一心一意对她的爱。
再后悔,再迁怒已没有用,所以再跑快点,前方有她的爱人,这才是此生此刻唯一重要的事。
16岁时退社后,她就再也没打过排球,就算她一直在健身,年轻时被其他人称羡的体力和爆发力,她也认为早就已经退化了。
但是好像并没有,它们似乎一直都在,此时此刻,游走在她的每一寸肌肉。
奔跑、翻墙、再奔跑、从小巷子冲出拐弯时也不减速,还能矫健闪躲行人和电瓶车。
然后,李牧星看到了,郎文嘉就在不远处踏上公交车。
她似乎吼他的名字了,她也不知道了,躯干、四肢、脑袋、喉咙似乎完全分离一般各跑各的,它们都只顾着狂奔,和李牧星一样,只想要追上开动的公交车。
公交车的尾气喷出,扑得她满脸臭热,她感觉车身就在眼前,伸出手臂就要拍打。
突然间,脚尖撞倒凸起的地砖,天空地面瞬间颠倒,她狠摔在地。
几个阿姨赶紧跑来扶起李牧星,见她在大哭,以为是她手臂划出的伤口太疼,纷纷安慰,还拿出矿泉水和创可贴。
“不用这么急,这班车赶不上,就等下班车就好了。”
才不好,她才不要下班车,她只要那辆有郎文嘉的公车。
李牧星陷在挫败的悲伤里,情绪失控,怨自己跑不够快,怨公车这么准时,怨那个地砖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有修?
难道真是天注定吗?
啊!去他妈的天注定!
李牧星抹干眼泪,直接抢过阿姨手上的矿泉水,不怕疼地浇在手臂的伤口上,再拿过那一排创可贴,胡乱粘住伤口。
阿姨们见她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