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你的手……”

柱子后的两人又一次坠在梦中,醉生梦死。

江稚鱼后知后觉自己还捂着陆砚双唇,后怕顺着脊背蔓延至四肢。

她慌不?择路松开陆砚。

急急往后退开两步。

一时情急,江稚鱼竟忘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裙。

江稚鱼一脚踩在裙角上,脚下一滑,身子往后直直倒去。

横梁上悬着的两盏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灯晃过江稚鱼双眼,她看见灯下悬着的穗子随风晃了一晃。

一只指骨劲瘦的手攥住江稚鱼的手腕,稍稍用力,江稚鱼身影朝前倾,勉强站稳身子。

她下意识想要开口道谢。

对?上陆砚深不?见底的眸子,江稚鱼猛地想起自己如今是个哑巴。

江稚鱼: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天指地,胡乱在空中划了个圆圈,五掌在空中张张合合。

此乃江氏手语:多?谢。

陆砚面?无波澜,意外竟看懂江稚鱼所言:“知道了。”

江稚鱼:“……?”

这竟然能看懂?

陆砚目光并未从江稚鱼手背上移开过半分:“手怎么了?”

红色的疹子如针扎渗入江稚鱼的手背,触目惊心。

江稚鱼双手背在身后,胆战心惊。

她连连朝陆砚摇头:没事。

陆砚冷笑:“说实?话。”

江稚鱼双手又在空中胡乱画圈。

陆砚沉着脸:“一直都是这样?”

江稚鱼迟疑一瞬,缓慢点?点?头。

对?对?对?,她从小就是这样。

陆砚落在江稚鱼脸上的质疑渐深,他漫不?经?心打量着恨不?得离自己三尺远的江稚鱼。

“江家没请过郎中?”

江稚鱼又开始胡乱比划。

陆砚双眉紧皱:“写下来。”

江稚鱼颤巍巍抬起头,手指朝殿外扑腾在地的鸳鸯一指。

五指在空中摇成骰子。

笔墨还留在书案上,并未取来。

陆砚的目光依旧落在江稚鱼脸上。

思?忖半晌。

江稚鱼垂首低眉,她伸出一只手,在掌心上写字:家丑不?可外扬。

手背上的疹子又一次落在陆砚眼中,那些疹子凹凸不?平,呈针点?分布,有的似是结了痂,青紫色的痂混在其中,触目惊心。

陆砚没来由心生烦躁,直觉江稚鱼的手不?该这样。

许是陆砚的视线在江稚鱼手上停留太久,江稚鱼不?由心虚,嗖一声收回双手,牢牢背在身后。

陆砚目光轻抬:“江三姑娘很?怕我?”

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江稚鱼每每见到自己,都是如临大敌。

江稚鱼摇头如拨浪鼓。

陆砚视线追随着江稚鱼:“还是说……江三姑娘以前见过我?”

江稚鱼像只炸毛小猫,脊背弓起。

帏帽后的一双眼睛瞪如桂圆,她手忙脚乱,一会?朝陆砚摆摆手,一会?又急不?可待在掌心上写字,深怕陆砚真的认出自己

没见过。

陆砚不?知是信还是没信,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江稚鱼仓促在手心落字:男女授受不?亲。

计从心生,江稚鱼定定心神: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他误会?。

陆砚眉角往上抬了一抬:“许公子?”

陆砚竟然连许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