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绿萝靠谱,搜来的消息一点差错也没有。

首战告捷。

江稚鱼美滋滋回家。

还没跨入院子,一个杏黄身影忽然从树荫下窜出,直直冲到江稚鱼眼前兴师问罪。

是江家二姑娘江明珠。

江明珠是江夫人所生,和大姑娘江明玉为双胞胎,姊妹两人长相虽然一样,性子却是天差地别。

江明玉性情稳重端庄,江明珠却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

从小到大她处处看江稚鱼不顺眼,偏偏她又害怕老夫人,只敢挑江稚鱼落单时下手。

江稚鱼往后退开半步:“二姐姐。”

江明珠守株待“鱼”半日,双腿都站得酸疼,可看见江稚鱼,江明珠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

“我听人说,薛姨娘帮你物色了一门好亲事,她还真是有手段,连许家都让你攀上了。”

江明珠垂眼瞥向江稚鱼手中的桂花,“你拿这么多桂花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做桂花糕?我劝你别白费心思,许公子最不爱吃甜的,你学会也没用。”

江稚鱼遽然掀眉:“他不爱吃甜的,这事是真的吗,二姐姐是如何知晓的?”

江明珠趾高气扬:“自然是真的,我说的话何时有假。我告诉你江稚鱼,你若是识趣一点……人呢?”

廊庑下哪还有江稚鱼的影子,江明珠气得跺脚。

婢女轻声宽慰:“姑娘消消气,三姑娘再有半年就出嫁了,二姑娘何必同她置气,竟还花了五十两买通许府的下人。”

许公子厌甜这事,就是从那下人口中得来的。

江明珠理直气壮:“你懂什么,我若不早早埋下眼线,怎么知道江稚鱼在江府有没有受欺负,难不成你还指望她那好姨娘?”

婢女捂嘴笑:“是是,姑娘说的都对。三姑娘总归是姑娘的妹妹,姑娘关心她也是人之常情。”

江明珠横着脖子:“谁关心她了,我一点也不关心她,我不过是……不过是想听她的笑话罢了。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我不想听。”

婢女笑而不语。

江明珠往二门望:“不过刚刚江稚鱼是偷跑去哪里了,怎么这会才回来,她往日是最懒怠出门的。”

……

别院杳无声息。

园中日光满地,陆砚负手站在窗前,意有所指:“哪来的?”

影卫半跪在地,还以为陆砚是在问窗前的丹桂:“这是殿下折的那株,那姑娘不曾带走,只捡起放在青石上,我以为殿下喜欢,就拿回来……”

陆砚面无表情:“我喜欢?”

影卫一时语塞,为自己会错意告罪:“那我这就拿走……”

手指还没碰到丹桂,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从头顶落下。

“让你拿了?”

影卫叫苦不迭,连连往后退开半步。

陆砚性子本就阴郁,眼睛受伤后更是阴晴不定,也不知道白日那姑娘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和陆砚独处一院。

想到江稚鱼,影卫皱眉:“殿下,那女子应当是京城送来的,听说皇后从上个月就物色了不少美人想要送到金陵……”

陆砚果断:“她不是宫里的人。”

影卫瞪大双眸:“殿下如何知晓的,难不成殿下以前见过?殿下的眼睛是不是能看见……”

桂花香再次萦绕,如先前缠绕在陆砚指腹的玉佩穗子。

陆砚神色稍顿,脑中浮现的,是江稚鱼笨拙的投怀送抱。

陆砚言简意赅:“脑子不像。”

“……”

影卫抱拳,“那我再让人去追查,她应当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别院。”

自然不是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