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瞥视:“你都不和我说话?了,我还?有什么话?同你说?”
江稚鱼惊慌失措:“祖母说的什么,我什么时候……”
声音戛然而止。
江老夫人?擎着茶盏,盯着江稚鱼似笑非笑:“怎么,不想继续瞒我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江稚鱼丧气塌肩:“我没想故意瞒着,我也没想到昨日会在门口碰见许绍绫。”
江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打翻茶盏:“你说什么,你碰见他了?”
江稚鱼诧异:“祖母,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又诓我?”
江老夫人?冷笑:“我若是不这样?,还?不知道你们要瞒我多久。你今日心事重?重?的,就是为这事?”
江稚鱼喃喃:“算、算是罢。”
案上茶水淌落在地?,在江老夫人?脚边汇成水洼。
上了年?纪的人?,最禁不得摔伤。
江稚鱼搀扶着江老夫人?踱步至别处:“祖母的身子要紧,犯不着为我的事发愁。我如今也不是小孩子,总不能事事都靠祖母。”
江老夫人?凤眸一凛:“怎么,嫌弃我老了?”
府中上下也就江稚鱼一人?不怕江老夫人?,她笑眼弯弯,依偎在江老夫人?肩上。
“我哪敢。”
江老夫人?揽着江稚鱼入怀:“祖母知道你懂事。罢了,明日你随我去南天寺。”
江稚鱼一时没转过?弯:“去南天寺做什么?”
原本还?有兴致看戏的江老夫人?,忽然扶着心口捶了两下,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祖母身子不好,你去寺里替祖母抄佛经?祈福。这是你的一片孝心,你父亲若是敢说一句,让他自己来?寿安堂见我。”
……
别院门可罗雀。
青石板路上一片落叶也无,干干净净。
门房挨着坐在一处,不明所以盯着台阶下洒扫的吴管事。
“吴管事这是怎么了,怎么日日都来?门口洒扫?”
“依理这活不该落到吴管事头上,可他抢着做,我们也没法子。”
“我看吴管事不像是想干活,倒像是在等人?。快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马蹄声声入耳,吴管事扬长脖子,满脸红光,笑着上前迎人?:“可算是到了,姑娘不知,主子这两日……”
吴管事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
别院杳无声息,精悄无人?高语。
转过?影壁,吴管事蹑手?蹑脚行至书房前,躬底身子,支支吾吾。
“主子,有客人?求见。”
陆砚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泅成一团。
窗外乌云浊雾,黑漆描金长桌上供着紫檀木嵌玻璃画山水长方座灯,四面垂着蝙蝠坠子。
光影跃动在陆砚漆黑瞳仁中,汇成金黄光影。
他想起昨日江稚鱼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示爱。
陆砚早就知道江稚鱼对自己心怀不轨,可他没想到江稚鱼胆子那?样?大,光天化日就敢抱着自己表白心迹。
还?用?性命胁迫自己。
陆砚皱了皱眉,回以冷淡的两个字:“不见。”
吴管事颤颤巍巍:“可是……”
话?犹未了,厚重?的毡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挽起。
宋旭不请自入:“怎么,宁王殿下这是不欢迎我?三番两次拒了我的邀约就罢了,我登门求见竟还?避而不见……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陆砚冷声:“怎么是你?”
宋旭嗤笑,大剌剌坐在炕上:“怎么不能是我,姐姐和姐夫不放心你,特意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