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未婚夫”追上来了罢?
她一把拽过绿萝手上的衣裙,胡乱塞入箱笼,连着上了两个铜锁才放心。
江稚鱼正襟危坐。
窗外飘来的却不是陆砚的声音,而是江明珠。
绿萝莫名其妙:“都快到家了,二姑娘拦我们的马车做什么?”
江明珠不像江稚鱼好说话,双手在车壁上拍了又拍,江明珠怒气冲冲:“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江稚鱼装聋作哑,故意拖延时间:“二姐姐找我什么事?”
说着,她飞快拿出靶镜,左看右瞧。
耳坠、步摇、玉簪、手镯……就连脚上的金缕鞋,江稚鱼也换上新的,她悄悄松口气。
江明珠猛地甩开帘子,半个身子探进来,不由分说拽着江稚鱼往下走:“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江稚鱼两眼一黑。
完了。
不会真被发现了罢?
屋内青烟缭绕,茶香四溢。
江稚鱼一手托着茶盏,缥缈白雾模糊了江稚鱼双眼。
江稚鱼从茶盏中扬起双眸,不动声色觑着江明珠,不解。
“二姐姐不是说……找我有事?”
那会在马车上,江明珠不由分说将她带下车,一路往酒楼奔来。
江稚鱼还以为江明珠是给自己设了鸿门宴,可直到吃完,江明珠依旧不语。
往常也不见她这么藏得住事。
江稚鱼忐忑不安,不时拿眼珠子瞟江明珠。
江明珠冷哼一声:“你自己不知道?”
江稚鱼心口骤紧,指尖在茶盏上来回摩挲:“二姐姐不说,我如何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江明珠越过案几凑到江稚鱼眼前,“你若是真的一无所知,今日又怎会出门?”
江稚鱼心虚垂眼,心跳如擂鼓:“我……”
江明珠振振有词,单手抬起江稚鱼下颌,四目相对,江明珠得意洋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家今日会来人,所以才早早躲出去了?”
江稚鱼:“……啊?”
江明珠沾沾自喜:“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倒是会装模作样,竟连父亲给许家下了帖子都知道。”
她还是回府时听门房说才知晓这事。
怕江稚鱼回来同许家撞上,江明珠又在家门口守株待兔。
江稚鱼万万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事,目瞪口呆:“你拦着不让我回去,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
江明珠哼哼唧唧,口是心非,“若是让你嫁去许府,岂不是如了薛姨娘的愿?我可见不得她一点好。”
双手在空中拍了拍,江明珠起身:“刚刚枫荷来过,说许家人已经回去了,我们也该回了。”
她转首侧目,催促,“你还站着作甚,还不快走?”
“我……”
江稚鱼快走两步,在江明珠耳边飞快丢下两字,“多谢。”
原来这就是“未婚夫”口中的“有事”,还好有江明珠,不然她定得露馅。
江明珠恍惚一瞬,提裙追上去:“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就是见不得你们母女两人如愿,才不是为了帮你。你站住,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一辆马车从酒楼前飞驰而过,尘土飞扬。
陆砚面无波澜端坐在车中。
秋风乍起,车帘在风中摇曳,一道熟悉的嗓音顺着风声传来。
陆砚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晃过一抹宝蓝身影,同那人白日穿的衣裙截然不同。
不是她。
马蹄溅起满地的月光,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