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马车都租不起,陆砚怀疑江稚鱼又想徒步出城。

她怎么能……这么拼命?

就为了见自己一面?

陆砚眉心又一次皱起:“你其实也没必要去。”

江稚鱼呆滞:“什么?”

她愣愣,“公子是……不耐烦见我了吗?”

风在江稚鱼身后掠过,江稚鱼眼周泛红,泫然欲泣。

她喉咙上下翻涌,似在竭力咽下呼之欲出的哽咽哭声。

好像每回见到江稚鱼,她都在哭。

陆砚皱紧的眉心并未舒展:“你……”

一语未落,江稚鱼忽然双手握脸,转身朝后跑去。

仙袂在陆砚指尖无声掠过,空中只余似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陆砚立在原地,抬起的双手仍顿在半空。

可惜只抓住了一抹落日。

江稚鱼一脚踩入夕阳,头也不回朝前跑。

背影落寞凄惨。

笑死。

再跑慢点她怕自己忍不住,当着陆砚的面笑出声。

透过细长的指缝,隐约可以看见江稚鱼滴落的笑意。

转过拐角,正好看见从药铺走出的绿萝。

江稚鱼一把扯住绿萝的袖子,闪身钻入穷巷。

绿萝惊魂未定:“姑娘怎么了?”

江稚鱼来不及解释,担心“未婚夫”从后面追上,她头也不敢回。

“先回府,回去再说。”

绿萝错愕瞪眼:“姑娘、姑娘是不是也知道了?”

江稚鱼一头雾水:“知道什么了?”

绿萝语塞。

她左右张望,眉眼间蕴着浓浓的不安急切。

江稚鱼心口骤沉:“可是那方子有问题,祖母怎么了?”

和“未婚夫”相比,江稚鱼的天平自然向江老夫人那一边倾斜。

孰轻孰重,江稚鱼心中门清。

她急不可待,当即想要折返药铺问清楚。

“怪不得你在药铺磨蹭那么久,定是那方子有大问题。”

“姑娘,不是药方,那药方一点问题也没有。”

绿萝心急如焚,张开双臂挡在江稚鱼身前。

她往前凑到江稚鱼耳边,“是、是许家公子。”

都亲自往药铺走一趟了,绿萝自然不会空手而归。

郎中不会轻易透露病人的病情,可药铺帮忙的伙计那么多,当然不可能个个都守口如瓶。

绿萝花了一点银子,果真从一个学徒那撬开嘴,知道许家公子的病症。

江稚鱼立刻脸,眼中的担忧荡然无存:“原来是他,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担心。”

隔墙有耳,绿萝不敢在街上多话。

主仆两人一路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回到江府,绿萝命人关紧门窗,紧张不安凑到江稚鱼身前。

江稚鱼好笑:“到底怎么了?”

她不明所以,“怎么说也是许家人,怎么也值得你这样兴师动众?”

江稚鱼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绿萝焦急跺脚:“怎么不值得?那位可是、可是姑娘的……”

她愤愤不平,一点也不想将那人冠上江稚鱼未婚夫的称谓。

可又怕江稚鱼敌不过江廷川,最终还是得做许家妇。

“这可是姑娘的终身大事,姑娘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姑娘不知道,许公子他、他……”

江稚鱼正色:“你确定去药铺的……真是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