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公子……还真是有缘。”

这样的缘分,只能是孽缘了。

江稚鱼暗中腹诽。

不怪她的台词查重率这么高,她若是能言善辩,就不会是社恐了。

“公子也是来租借马车的吗?”

“不是。”

陆砚淡漠吐出两字。

他其实早留意到江稚鱼了。

赁行前车马簇簇,行人重重。

江稚鱼在赁行前都站两刻钟了,连步子也不曾挪动半分。

这是……没钱租马车了?

想到江稚鱼先前掏光家底为自己买的夜宴图,陆砚往后看了一眼。

吴管事心领神会,满脸堆笑:“姑娘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公子的马车就在前面。”

江稚鱼不假思索:“不、不必了!”

她磕磕绊绊解释,“我在等人,她还没来……不、不劳烦公子了。”

陆砚:“……等人?”

他见过江稚鱼多回,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唯一的好友……怕是只有秦家姑娘。

恐怕江稚鱼并未在等人,只是怕自己知道她为了夜宴图倾家荡产。

许是陆砚脸上的质疑明显,江稚鱼尴尬移开目光。

落在陆砚眼中,和心虚并未两样。

果真“等人”只是说辞,没钱坐马车才是真的。

视线落在江稚鱼手中的药方,陆砚心中的疑虑渐深。

“你病了?”

方子上的字迹龙飞凤舞,陆砚依稀瞥见胖东海,他垂眉。

“喉咙不舒服?”

江稚鱼错愕:“公子懂医?”

陆砚漫不经心:“知道一点。”

江稚鱼顺口接话:“那你刚刚为何……”

话犹未了,江稚鱼立刻收住声,抿着两片唇瓣一动不动盯着陆砚。

陆砚不动声色:“刚刚怎么了?”

他垂首,目光和江稚鱼相接,“你之前见过我?”

“没有!”

“真的?”

“真的,我、我……”

落在身上的黑影如乌云笼罩,江稚鱼被逼无奈,只能一步步朝后退去。

她又一次和身后的木柱“合二为一”。

坚固的木柱抵在江稚鱼后背,目光所及,只有陆砚线条凌厉的下颌。

那双黑眸深而沉,半点亮光也见不到。

陆砚视线追随着江稚鱼,嗓音透着凛冬的冷冽森寒,不容置喙。

“说实话。”

“我、我……”

江稚鱼眼神飘忽,“我刚刚在药铺前,看见一个和你和相像的人。”

“……药铺?”陆砚迟疑。

江稚鱼缓慢点头:“只是瞧着背影有点像,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那双琥珀眼眸如半空中淌落的余晖糖水,空明透亮。

黄昏落在江稚鱼眉眼,微微扬起的脸透着胆怯和不安。

陆砚周身的冷意渐散。

“你看错了。”

江稚鱼:?

“我没去过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