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满腹狐疑,她鬼鬼祟祟探出脑袋,有点疑心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社恐,也在等着自己先下车。
四面悄然无声,连一点风声也不见,诡异得吓人。
江稚鱼看看天,又看看地,踟蹰不前,满腹愁思落在手心攥紧的丝帕上。
要不,今日就算了?
和许公子见面已经花光江稚鱼所有的社交值,她无力再应付旁人。
且入府前便和旁人狭道相逢,应当是老天爷在警醒她今日不宜出门,诸事不宜。
既是出师不利,那就该打道回府。
再说,她这也不是临战脱逃,而是随机应变。
江稚鱼自己哄好自己,打算溜之大吉。
秋风乍起,拂落满地枫叶。
一记轻咳从对面的马车中传出,江稚鱼瞳孔骤缩。
一人身穿天青色织金锦长袍,锦衣华冠,颀长身影隐在日光中,锦袍上用金丝银线绣成的仙鹤栩栩如生,似将迎风远去。
鬓若刀裁,眉如山月。
满山红枫也不如他一人耀眼。
风动树摇,那双凌厉眼眸蒙着白纱,直直朝江稚鱼看了过来。
他的眼睛……受伤了。
江稚鱼心口乱了半拍,后知后觉眼前的男子便是自己苦等多时的“许公子”。
落在脸上的冰冷视线缓慢移开,江稚鱼慌不择路下车追赶。
“公、公子。”
退亲法则第一条,许公子最厌恶投怀送抱的女子。
江稚鱼看看脚下的平地,又看看男子眼睛上蒙着的白纱。
灵机一动。
江稚鱼左脚绊右脚,别别扭扭往男子怀里摔去。
陆砚灵巧躲开了。
第2章 第二章 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第二章
江稚鱼:?
江稚鱼结结实实摔在陆砚脚边。
掌心扑落在枫叶中,好似也染上秋季的气息。
一次外向换来终身内向。
抬起的半张脸填满震惊错愕,江稚鱼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盯着自己身前的黑影。
随即恍然大悟。
绿萝搜罗来的资料果然靠谱,“许公子”真的不喜欢女子投怀送抱。
江稚鱼面上一喜,思及“许公子”讨厌哭哭啼啼的女子,江稚鱼立刻收敛笑意。
大事不妙,要是她笑得太好看了,“许公子”喜欢上自己怎么办。
江稚鱼掩面而泣,挎着一张苦瓜脸,哀怨忧愁和陆砚对望。
蒙着白纱的眼睛低垂,无悲无喜。
江稚鱼惊觉“许公子”眼睛受伤,自然看不见她的所作所为。
江稚鱼无声松口气,她怯怯起身,朝男子福身行礼。
“今日是我唐突,冒犯了公子。”
陆砚眉心皱起,像是在质问江稚鱼“我们认识?”
江稚鱼不请自来,早就打好腹稿。
“我瞧公子院中的桂花开得极好,公子可否让我折一株回家,我想送给祖母。”
自从搬至金陵养病,世家贵族往陆砚身边送来的美人不计其数,可如江稚鱼这般借口拙劣的,陆砚还是第一回见。
喉咙溢出轻轻的一声哂笑。
陆砚漫不经心瞥视,懒散吐出一个字:“可。”
正准备胡搅蛮缠、死缠烂打的江稚鱼:啊?
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江稚鱼难以置信眨了眨眼,她还以为“许公子”会趁机刁难自己。
提前准备好的剧本暂时没有用武之地,江稚鱼只能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