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无语凝噎,心中腹诽:您老何时变得这般心地良善了,竟还会担心辜负旁人的心意?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腹诽归腹诽,吴管事脸上不敢显露分毫。

陆砚目光依旧落在吴管事脸上,像是在等着吴管事的下文。

到底是在王府混了多年的人精,一点就透。

吴管事悄悄窥探陆砚的脸色,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礼尚往来,主子是不是该给人家姑娘回个礼?”

抢在陆砚开口前,吴管事飞快道。

“虽说主子花了五千两买下画,可俗话说得好,礼轻情意重,主子回礼也是情理之中。”

陆砚漫不经心点头。

钱难赚屎难吃。

吴管事继续充当陆砚的嘴替:“那可要备些胭脂水粉,或是些珠玉钗环,衣衫料子作为回礼?”

吴管事脸上积攒笑意,“先前皇后娘娘送来好些玉琢金镂,都是些鸾凤和鸣、比翼双飞、琴瑟和鸣的样式,意头好,样式也是如今时兴的……”

陆砚目光缓慢平移到吴管事脸上:“送这些做什么?”

吴管事不解:“主子不是要回礼?”

“少自作主张。”

陆砚冷声,不知吴管事怎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误解。

“我不喜欢她。”

第14章 第十四章 小名

第十四章

秋雨绵绵,苍苔浓淡。

寿安堂花团锦簇,一众奴仆婆子呈燕翅侍立在下首。

江老夫人枕着迎枕,笑着在秦嫣然手背上拍了一拍。

“这有何难,你若是想吃桂花糕,让厨房做了送去就好,何苦跑这一趟。”

秦嫣然大方自然,搂着江老夫人的胳膊笑道:“不怕老夫人笑话,我想做给祖父吃,他如今齿松须白,别的糕点克化不动,只有桂花糕好一点。”

江老夫人眉眼笑意渐深:“你是个孝顺孩子,和我们家朝朝一样。”

又命绿萝好生伺候两个姑娘,“朝朝的脚还没好,这回就算了,若有下回,我定不会轻饶。”

绿萝叠声应是。

出了寿安堂,又笑着揶揄:“姑娘可听见了,等会千万离灶台远些,我可不想挨板子。”

秦嫣然好奇:“我刚来就想问了,前儿见面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崴脚了?”

江稚鱼无奈:“只是不小心而已,是祖母小题大做了。你的桂花糕……真是给你祖父做的?”

秦嫣然挤眉弄眼,贴紧江稚鱼的手臂:“你说呢。”

江稚鱼无声做了个口型:宁王?

笑意在秦嫣然眼中荡漾,她兴致勃勃:“我问过了,金陵就你家厨子的桂花糕做得最好。”

上回宁王在他们家无“糕”而返,秦嫣然可不想再犯同一遍错误。

园中细雨朦胧,竹影无声淌落在乌木长廊。

江稚鱼绞尽脑汁,满腹焦灼落在攥紧的丝帕上,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和秦嫣然说什么。

聊宁王?

不太可,她对宁王并不熟悉,万一接不住秦嫣然的话就更尴尬了。

或是聊聊近来金陵时兴的珠钗?

可上回在秦府,她们好像已经聊过一轮了。

平时江明珠和江明玉都是怎么接待客人的?

她是东家,总不能让客人的话掉在地上,不然也太尴尬了。

江稚鱼一颗心如扭股糖棒一样,双唇张张合合,三番五次想要开口。

可话到嘴边,又讪讪咽下。

好在秦嫣然一路惦记着自己的桂花糕,不曾留意到江稚鱼脸上的纠结别扭。

厨子早早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