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摔入了一个宽厚温热的胸膛。

雨水淅沥,山野笼罩在雾蒙蒙的水雾中,四下落针可闻,静得可以听见胸腔传来的心跳声。

陆砚身影僵硬。

江稚鱼红唇从他脖颈上无声掠过。

柔软,湿热。

如同蜻蜓点水,却好像深深烙印一样停留在陆砚脖颈。

颤栗遍及全身,陆砚猛地推开江稚鱼,却在望见那一双通红眼睛时收手。

就这么喜欢来见自己?

陆砚启唇:“你……”

江稚鱼疼得说不出话,甫一对上陆砚的视线,江稚鱼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掉落。

疼疼疼。

太疼了。

她不会骨折了罢?

出师未捷身先伤,“未婚夫”还没主动退亲,她就接二连三受伤了。

许家果然克自己。

江稚鱼抬起一双泪眼,恶狠狠瞪向陆砚。

陆砚:?

陆砚眉心皱起,似有不满:“别撒娇。”

江稚鱼:“……”

反射弧多绕了一圈,江稚鱼猛地想起自己对“未婚夫”穷追不舍的痴情人设。

她轻声抽泣,泪眼涟涟。

莹润的泪珠悬挂在长睫上,楚楚可怜。

江稚鱼抱着陆砚的手臂,低声呢喃:“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好端端的,公子为何要赶我走?”

江稚鱼吐气如兰。

陆砚只觉脖颈那一处的烙印好似又深了几许,他脸色紧绷,拢紧的剑眉始终不曾舒展。

“你,松开。”

陆砚从未见过如江稚鱼这样直白大胆的人。

江稚鱼不肯撒手,考拉一样揪着陆砚不放:“那公子……还会赶我走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那双浅色眼眸还蒙着水雾。

陆砚还未回答,江稚鱼先发制人:“我脚伤着了,走不动路了。”

上回江稚鱼在秦府也是这样夸大其词,一番兴师动众后,最后发现只是破了一点皮。

陆砚上过一次当,自然不会再上第二次。

吴管事见缝插针,善解人意开口:“公子,我送姑娘入府罢。”

陆砚凉凉抬起双眼。

后颈丝丝往外冒着寒气,吴管事心惊胆战,自觉退到阴影处做哑巴。

嘴巴暂且不敢说话,眼睛却是能看见的。

吴管事眼睁睁看着陆砚抱着江稚鱼进了别院。

雨丝飘摇,江稚鱼一只手艰难撑着伞,为了不让陆砚淋湿,江稚鱼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歪在陆砚怀中。

她一心只想着不让两人淋雨,全然不知自己和陆砚靠得有多近。

她几乎是嵌在陆砚怀里。

身前那一点柔软时不时掠过陆砚胸膛,陆砚手臂绷紧,脸色沉了又沉。

察觉到陆砚低气压的江稚鱼:?

怎么又开始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淋到雨了?

江稚鱼缓慢眨了眨眼,努力将油纸伞撑得更高。

两颗心的心跳像是重合在一处。

陆砚手背青筋冒起。

他忍无可忍从江稚鱼手中夺走油纸伞:“别乱动。”

果然是因为淋到雨心中不快了。

可这也怪不了她,谁让陆砚长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