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瞠目结舌,“你怎么会知道……”
她明明是临时起意来别院的?。
“是临时起意吗?”
陆砚站起身,黑影如乌云浊雾,缓慢朝江稚鱼靠拢。
陆砚淡声。
“昨日午时,你盯着我的?画像看了两刻钟。”
“前日夜里?,你半夜睡不着,四更天?起来掌灯,先?是盯着我送的?颜料看了足足半个时辰,随后开?始作画,画的?是当初我在南天?寺……”
江稚鱼眼疾手快捂住陆砚双唇:“你你你……不许说?了!”
她从头顶一路红到脚跟,心口起伏不定。
江稚鱼匪夷所思:“我明明都关上门窗的?,你怎么还?会知道?”
她遽然扬首,“你派人盯着我?”
陆砚目光低垂:“没有。”
江稚鱼不相信:“那?你怎么……”
陆砚淡声:“没有别人。”
只?有陆砚。
在暗中?盯着江稚鱼的?人,是他自己。
江稚鱼:“……”
她气急,“你……”
陆砚慢悠悠:“以后不会了。”
以后江稚鱼都会在他身边,他自然不用时时刻刻都在暗处盯着。
……
凛冬已至,万雪翻飞。
江稚鱼这?些?时日往别院跑得极为勤快,见到吴管事,也不再如先?前那?样拘束。
见到江稚鱼,吴管事长松口气,小?心翼翼和江稚鱼通风报信。
“先?前出卖主子的?那?人抓住了。”
是跟了陆砚十来年的?副将。
吴管事扼腕叹息:“主子从昨夜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老奴怎么劝都没用,这?事还?得劳烦江三姑娘。”
书房灯火通明,烛影满地,
陆砚正在书案后给皇帝写信,江稚鱼绕过?缂丝屏风,提裙凑近:“我听吴管事说?,先?前那?个出卖你的?内鬼抓住了?”
陆砚轻轻抬起眼眸。
对上江稚鱼忐忑不安的?眼神,陆砚唇角噙了一点笑。
毛笔搁在白玉笔架上,陆砚长臂一捞,抱着江稚鱼坐在膝上。
“他说?什么了?”
江稚鱼觑着陆砚的?脸色,实话实说?:“吴管事……很担心你。”
陆砚望着江稚鱼,笑而不语。
江稚鱼被他盯得心中?长毛,支吾着道:“我、我也很担心。”
毕竟是跟了陆砚多年的?副将,心寒总是在所难免的?。
陆砚泰然自若,坦言:“心寒倒不至于。”
性子使然,陆砚不可能对身边所有的?将士都推心置腹,也不可能全心全意信任对方。
他对谁都有保留。
不然那?次刺杀,他也不能死里?逃生。
江稚鱼皱眉,定定望着陆砚。
陆砚难得好脾气:“怎么了?”
江稚鱼开?始翻旧账,气鼓鼓扬起下巴。
“这?么多疑,怪不得那?次在南天?寺……你那?么快就能认出是我。”
陆砚一怔。
下一瞬。
笑意如涟漪,一点点在他眼中?荡开?。
他背靠提花青缎迎枕,姿势随意慵懒。
“你知道我何时知道你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