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泰然自若:“吴管事不是都说了,若姑娘想去,随时都可以,何苦操这?个的心??”

江稚鱼一时语塞:“来、来回跑一趟也?不容易,再说,也?不能总心?安理得劳烦吴管事,他是宁王的人,可不是我们江府的。”

这?说辞有理有据,挑不出一点毛病,江稚鱼连自己都说服了。

对嘛。

她只是舍不得别院温泉的药浴而已

江稚鱼一面?说起,一面?提裙往里屋走去。

“别院的东西都收拾进来了吗,可别落下的,还有……”

抬眼?瞥见书案上的颜料,江稚鱼忽然刹住脚步。

绿萝顺着她视线往前?望:“这?是姑娘那日带回去的,我想着姑娘得了新颜料,定想试一试,就让他们都摆出来了。”

绿萝觑着江稚鱼的脸色,“姑娘是……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让他们收进库房。”

她扬声?就要喊人。

“不必。”

江稚鱼急急拦住,“放着罢,我正好……正好想画画了,近来都不得空,省得手生了。”

绿萝笑着应一声?。

眼?皮动了又动,江稚鱼目光艰难从颜料上移开,生硬转移话题。

“寿安堂安置如何了,茶房和厨房可都加派人手了?”

绿萝连连点头:“姑娘,里里外外的人都换了,这?事是柳嬷嬷亲自盯着。”

她凑到江稚鱼身旁,压低声?音。

“听说前?日寿安堂抬出一个小厮,他本来是在?茶房当差的。”

江老夫人的药被人动过手脚,首当其冲就是茶房。

江稚鱼皱眉不语。

绿萝善解人意:“老夫人并未声?张此事,想来也?是不想让姑娘烦心?,姑娘只当不知道便是。”

绿萝说一半,倏尔想起一事。

“还有,薛姨娘院里的蓝儿今日悄悄给我递了信,说薛姨娘这?些日子同?许夫人走得勤快,还商议着初雪那日邀许夫人来家中赏雪。”

绿萝声?音压得很低。

“听说,那日许公子也?会过来。”

江稚鱼遽然扬首。

绿萝瞥一眼?园中的天?色,愁容满面?。

“姑娘若是不想见他们,还是早做打算。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也?好,或是提前?和老夫人通气。有老夫人在?,老爷和薛姨娘也?不敢有二?话。”

绿萝心?急如焚,“那边连戏台子都搭好了,想必也?就这?几?日的事。”

江稚鱼沉吟半晌。

先?前?认错未婚夫的阴影还笼罩在?心?口,江稚鱼将信将疑:“你确定……许公子会来?”

绿萝重重点头:“八九不离十?。”

“真是许公子……许绍绫?”

绿萝急得跺脚:“除了他还能有谁?姑娘可别气糊涂了,连名字都记不得了。”

江稚鱼轻声?呢喃:“若真是他来,就好了。”

她可不想再认错人。

绿萝目瞪口呆,手背贴在?江稚鱼额头上:“姑娘不会真的气出病了罢,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江稚鱼拂开绿萝的手:“你悄悄去找蓝儿,问清薛姨娘那日在?何处设宴,都请了哪些人,男客在?何处歇脚。”

绿萝面?露疑惑:“……姑娘问这?些,做什么?”

江稚鱼温声?安抚:“你别问了,去找蓝儿才是正经事。”

绿萝一步三回头,揣着满腹疑虑往外走。

……

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来迟了整整一个多月。

昨儿夜里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今早起来,园中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