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神?情懒懒,对吴管事的?奉承无动于?衷。

小时?候随手写的?大字,江稚鱼都能视若珍宝,更别提今日那字是特?意为她写的?。

说是特?意也不对,不过是心血来潮,想练字罢了。

江稚鱼还不知道隔墙有耳。

她这两日都在陪着江老夫人。

有古太医在,江老夫人的?身?子比从前好了不少。

往日的?精气神?只能逛半个?园子,如今却能连着走上半个?多时?辰。

江稚鱼气喘吁吁,落后江老夫人十来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往日宅在家里做蘑菇的?弊端在此刻显露无疑。

江稚鱼的?体力远不如江老夫人,没走两步就开始喘气。

江老夫人笑睨江稚鱼一眼。

“你才?多大,怎么身?子骨这么弱?再过两年只怕连我都不如,这可不是好兆头。快点走,古太医不是说了那温泉就在山上,也就百来个?台阶,很快就到了。”

江稚鱼望着高耸如云的?云梯,又看看拄着拐杖的?江老夫人,语重心长?劝说。

“祖母,你身?子刚好,可不能走这么久。再说,如今天?色也不早,改日再来也不迟。”

江稚鱼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劝江老夫人回房歇息。

她扶着朱柱平缓气息。

少顷,江稚鱼朝绿萝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一刻钟后,一辆不起眼的?小轿沿着云梯往上缓缓移动。

绿萝站在轿子外,捂唇偷笑:“江老夫人若是知道姑娘偷懒,又该说嘴了。”

江稚鱼胸有成竹:“你不说我不说,祖母怎会知道?”

半山腰栽着一整片梅林,如今还未到寒冬,梅林光秃秃的?一片,不见一点红色点缀。

“应当还没到。”

江稚鱼自言自语,又命轿夫继续往上。

绿萝无声?哀嚎:“还要走?”

她左右看看,心生疑虑,“姑娘不会走错罢?”

江稚鱼斩钉截铁:“不可能,这里只有这条路,怎么可能会错。”

一行人继续往上。

山风凛冽,从山顶往下望,四面黑黢黢的?。

绿萝连着爬了半个?多时?辰,哪还有力气陪江稚鱼继续往前走。

江稚鱼果?断:“再往前一点就到了,我看一眼就回来,你先在这里歇着。”

绿萝担忧:“姑娘一人……可以吗?”

“哪有什么不可以的?,左右也就半盏茶的?功夫。”

且这是陆砚的?地盘,那些贼鼠之辈想来也不敢以身?涉险。

也就百来步之距,绿萝踮脚张望,迟疑着点头:“那姑娘快去快回。”

一轮明月悄无声?息悬在半空,月光洒落在江稚鱼肩上。

江稚鱼款步提裙,小心避开地上的?枯枝落叶。

月光拉长?江稚鱼的?身?影。

遥遥瞧见梅林后的?氤氲白雾,江稚鱼眼睛亮起,快走两三步。

纤细单薄身?影叠着月光淌落在脚边,江稚鱼一只手掀起帏帽,一只手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树枝。

一声?惊呼差点破喉而出。

陆砚背对着自己,光洁白净的?脊背落在月光中,一览无余。

顺着那一点腰窝往下,江稚鱼似是看见了……

一枚叶片倏然从江稚鱼耳边掠过,直直钉在她身?后的?梅树上。

“谁在那里?”

陆砚黑眸如覆上层层冰霜,他厉声?,“出来。”

树后窸窸窣窣晃出一道身?影。

江稚鱼磨磨蹭蹭,小心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