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面无表情,视线缓慢落到自己?靴上沾着的一点血珠。
吴管事?立在陆砚身后:“主子,马车都备好?了。”
见陆砚的目光落在宋旭背影上,吴管事?狐疑:“主子可是要沐浴?老奴这就让人去备水?”
“不必。”
陆砚沉下脸,不悦。
沐浴更衣做什么,怕吓到江稚鱼吗?
陆砚可不想让江稚鱼误会自己?对她有意,他也不想掺合江稚鱼和许绍绫的亲事?。
陆砚冷声丢下两字:“回?府。”
吴管事?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难不成是昨夜的审讯不顺利?
不应当?罢,那僧人不是全都招供了吗?
顶着一头雾水,吴管事?随陆砚回?到别院。
……
山风呼啸,一众奴仆从马车搬下箱笼。
江稚鱼拢着鹤氅,素净的一张小脸躲在帏帽后,瑟瑟发抖。
晨光熹微,斑驳日影穿过树梢,斜斜落在江稚鱼脚边。
绿萝揣着双手,时不时往掌心哈气。
山里比不得?城中?暖和,如今才刚入冬,枯枝已经挂上落败的败叶,说不清的萧瑟冷清。
绿萝低声嘟哝:“这么冷的天,姑娘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她压低声音,“虽说是老爷让人送东西过来,可这些事?让奴才们盯着就是了,何苦在这里挨冻。”
有一句话绿萝没敢说,江廷川送来的能有什么好?物。
先前江稚鱼在南天寺住了大半个月,也不见江廷川派人送东西上山。
唯一送去的书信,还是埋怨江稚鱼不听父母言,不然也不会连累江老夫人在山上生病。
书信送去的时候,江老夫人气得立刻让人烧干净。
江稚鱼笑笑:“若不是为了祖母,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她怕江廷川又送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信惹江老夫人生气,只能站在别院门口?提早拦下。
小厮笑着上前:“这两箱是大姑娘孝敬老夫人的,这箱是二姑娘送给三姑娘玩乐的。”
“还有这一箱……这是秦姑娘送来的。”
江稚鱼好?奇:“秦姑娘?”
小厮笑着点头。
“二姑娘打叠东西的时候,正好?碰上秦姑娘上门。听说二姑娘要给三姑娘送东西,秦姑娘也想着添一两样,还信誓旦旦同我们二姑娘起?誓,说她这东西三姑娘定然喜欢。”
江稚鱼瞪圆双目:“这是……一两样?”
小厮手中?抱着的箱笼足有一人大小,瞧着很是笨重,沉甸甸的。
江稚鱼半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两样东西。
小厮满脸堆笑,当?着江稚鱼的面打开?箱笼:“姑娘你瞧。”
箱笼打开?,最先入目的是层层叠叠裹着的红袱。
江稚鱼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小厮解开?一层又一层的红袱。
解到第?八层时,江稚鱼终于看清了箱笼真面目。
红袱裹着的是剔彩寿春宝盒,宝盒打开?,却是一幅字。
绿萝狐疑凑上来:“秦姑娘怎么给姑娘送来一幅字,难不成真是秦姑娘的墨宝不成?”
江稚鱼眼尖,一眼看见了下角刻着的印章。
这是……陆砚的字。
江稚鱼两眼一黑,忙不迭掩上卷轴,害怕自己?动作匆忙伤到字,江稚鱼再次打开?,小心翼翼收起?。
秦嫣然以为她也喜欢宁王,费尽心思寻来陆砚的墨宝送给自己?,她可不能弄坏。
江稚鱼再三叮嘱。
“绿萝,你仔细些,这东西金贵着呢,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