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脸色未变,自然而然接话:“是江三?姑娘那位心上?人?”
江稚鱼诧异扬眸:“殿下如?何知?道的?”
陆砚不语,只是目光有点奇怪。
每撒下一个谎,就要用上?千个谎去圆它。
江稚鱼绞尽脑汁,努力圆谎:“他人很好,不管我送什?么,他都说?很喜欢。”
江稚鱼的社交经验几乎为零,唯一的途径除了电视剧就是网络。
她努力回想电视剧中有关的桥段,生搬硬套女主角的台词。
“可惜我不擅长下厨,有时还会烫伤自己的手。他心疼我,后来就不肯让我下厨了。”
江稚鱼庆幸自己还戴着帏帽,陆砚看不见自己通红的双颊。
她已经羞耻到?可以抠出一个别院了。
陆砚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江稚鱼垂着脑袋,恨不得找个洞埋起来。
“他还说?日后我想吃什?么,只要告诉他就好,他都会学着做给我吃。”
陆砚:“………………”
影卫早就查清,江稚鱼并不常出门。
唯一从府中跑出去的那几回,都是去找陆砚。
她的心上?人,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人。
至于那个既是鳏夫又克妻的心上?人,都是江稚鱼无中生有胡编乱造的,只怕是想让陆砚吃味。
陆砚斟酌:“你很……喜欢他?”
“自然。”
江稚鱼信誓旦旦,怕陆砚起疑,江稚鱼还无师自通补上?一句。
“除了他,别人我都不喜欢,我就只喜欢他一人。”
陆砚久久无言。
江稚鱼忐忑不安:“……殿下?”
她声音是刻意的掐尖,远不如?江稚鱼以前的声音悦耳好听。
陆砚眉心再次皱起:“你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
江稚鱼点?头?如?捣蒜,矫揉造作:“对的呀。”
她戒备望着陆砚,一点?也不敢松懈,深怕自己又露馅惹陆砚生疑。
有惊无险从陆砚的院子离开,江稚鱼全身上?下的力气几乎被抽尽。
她悄悄松口气,一路往回走,一路小声掐着嗓子学说?话。
一声比一声轻,一声比一声娇。
和江稚鱼先前的声音大相径庭。
江稚鱼心满意足,点?头?。
嗯。
这样陆砚就听不出来了。
殊不知?自己练声的一幕早就落入陆砚眼?中。
陆砚微不可察拢了拢眉。
他还是喜欢江稚鱼正常时的声音。
身后,吴管事踩着暮色匆忙赶来:“主子,宋公子在画舫上?找到?了畏罪潜逃的僧人。”
那僧人也是南天寺的,事发时正好在外面化缘。
听到?南天寺出事时,僧人到?处躲躲藏藏,深怕被陆砚的人找到?。
后来又不知?从哪里听到?灯下黑,连夜跑回金陵。
本来还以为躲在画舫上?定然万无一失,没想到?会被喝花酒的宋旭误打误撞撞上?。
……
夜色朦胧。
画舫上?灯火明亮,两面栏杆上?系着各色的玻璃绣球灯,照得江面熠熠生辉,亮如?白昼。
屏开彩凤,褥设牡丹。
花娘遍身绫罗,手执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满屋珠围玉绕,玉动珠摇。
纤腰袅娜,眼?若秋波。
遥遥瞧见从屏风后走出的陆砚,花娘捂唇娇笑?一声:“这位是公子的好友罢?如?娘敬公子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