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小声?絮叨。

陆砚目光直直:“一两刻钟?”

吴管事?迟疑点头:“本来说要等晌午再走的,不过江三姑娘急着离开,就先和老?夫人走了。”

一点日光穿过云层,落在陆砚脚边。修长身影落在昏暗阴影中,神色不明。

陆砚唇角勾起几分笑:“这么急?”

吴管事?叹息:“江三姑娘终究还是个姑娘,冷不丁撞见昨夜那幕,定然吓坏了。再有,她?也不肖先前来别院的姑娘胆子那么大。”

陆砚不动声?色,黑眸如水雾平静无波:“你?怎知她?们不是同一人?”

吴管事?脸上?笑出褶子:“江三姑娘就一个小名,本就对不上?。再有,若是先前那姑娘,看?见主子早就过来了,怎会绕道走?”

吴管事双眼看穿一切,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江三姑娘对主子避之不及,和先前那位对主子穷追不舍完全不一样,若真是同一人,除了移情别恋,老?奴可想不出还有别的缘由。主子,您……”

嗓音哽在喉咙。

一股冷意油然而生,如芒在背。

陆砚黑眸冰冷,眼中阴霾若隐若现,风雨欲来。

那一点笑意在他唇边一点点荡开。

“是么?”

吴管事?脑袋垂到脚边,哪还敢多话。

……

来时红叶翩跹,离开南天寺时,山中落英满地?。

江稚鱼悄悄挽起车帘。

身后的山门渐行渐远,和远方的云雾融为一体。

马车穿过山林,在官道上?疾驰而行。

她?们真的离开了。

笑意如涟漪在江稚鱼眼中荡漾,湖泊眼眸弯弯,灿若繁星。

绿萝蹲在一旁,为江稚鱼上?药。

“姑娘对自?己可真是狠心,这么多疹子,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江稚鱼小声?嘟哝:“平安险中求,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绿萝没听清:“姑娘说什么呢。”

“没什么。”

江稚鱼坐直身子,“祖母可是说要带我们回老?家?,回府后早些?收东西,我想明日就走。

绿萝震惊:“这么着急?”

江稚鱼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迟则生变。”

陆砚不可能一直留在金陵,等他回京,自?己再回江家?。

万无一失!

江稚鱼忍不住挽起嘴角。

半晌,马车缓缓停下。

江稚鱼兴冲冲挽起墨绿车帘:“祖母,我想明日回……”

余音消失在喉间。

江稚鱼瞠目结舌望着近在咫尺的别院,身影僵在半空,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陆、砚、的、别、院、前!

江稚鱼几近落泪,她?颤巍巍抬起双眸:“是……走错了吗?”

江老?夫人先她?一步下车,拄着拐杖往江稚鱼缓缓走来。

“没走错,殿下刚刚打发人过来,让我们先在别院住下。待他料理?完南天寺的事?,再送我们回府。”

江稚鱼欲哭无泪:“他料理?他的事?,与?我们有何干系?”

江老?夫人斜睨:“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江家?上?下这么多人,若是哪个出去乱嚼舌根,岂不是坏了殿下的好事??”

她?笑着宽慰,“再说,这处虽是殿下的私宅,可他往日又不住在这里,也碰不上?面。”

江稚鱼一脸生无可恋:“你?怎知他平日不住在这里?”

江老?夫人满脸堆笑:“还真是吓傻了,若殿下真是住这,怎还会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