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逢昭扯了扯唇,“是挺不可思议的。”
“所?以我没?把你当朋友。”
逢昭的呼吸都随着这句话停止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傅霁行。
皎洁的月光照亮他的脸,他眼睫低垂,长?而细的眼拉扯出漠然气?韵,还是往常的那幅居高临下的桀骜,端着一丝不苟的清冷。
紧接着,逢昭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宣判着彼此的关系。
“逢昭,我们永远都做不了朋友。”
“要么当恋人,要么当陌生人,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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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的任何争吵都不一样。
以往的争吵,会有个是非对错,会重修旧好。
可这一次,傅霁行将结局推至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说做陌生人,逢昭是做不到?的。
然而当恋人……
逢昭的大脑像是运行过?载的程序,卡在了某个部分,有过?度的眩晕感席卷着她。
即便和邓慈发生矛盾,逢昭都不会有这般的钝痛与无?力感。
她早已意识到?自己和邓慈的关系无?法修葺无?法修补,就像是被蚊子咬过?的一个包,会痒会疼,会忍不住去挠,那阵子是煎熬的,痛苦的,折磨的。可是没?到?几天,那个包就会消失,她也会遗忘这份短暂的疼痛。
而和傅霁行之间
像是肚子里的一颗肿瘤。
时时刻刻困扰着她,夜间难眠,白日难安,即便把这颗瘤摘除了,她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想起这件事,想起这个曾经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是的。
她和傅霁行,是属于对方的。
旁人的生命之河或平行或相交,但她和傅霁行不一样,这些年来,他们身处同一条河里。
难以割舍。
逢昭越想越迷糊,越想越茫然。
一切都脱轨了。
她的理智也不复存在了。
她清醒地分析彼此的关系,结果却是,越分析越糊涂。
逢昭心乱如麻。
她一晚没?睡。
睁眼到?天亮。
清晨,她从床上起来,进洗手?间洗漱。
她蓬头垢面地站在洗手?台前,对着敞亮的镜子刷牙,在电动牙刷滋滋的电流声里,她的思绪渐飘。
想到?了大学?时候。
记得应该是学校的迎新晚会。
学?校每年的迎新晚会都定于元旦放假前一晚,既是迎接新生,也是迎接新年。
那次应该是大二,逢昭和傅霁行担任迎新晚会的主持人。
但其?实?在迎新晚会的前一天,他俩爆发了小小的矛盾。吵架的原因,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那晚两?个人矜矜业业地主持完,一到?后台,彼此便将脸扬至另一旁。
钟亦可充当着和事人的角色,“好了好了,我说一句公道话。”
随后便是她极为“公道”的发言:“昭昭这么好说话的人都被你惹生气?了,傅霁行,你快点儿给昭昭道歉知道没??”
人流攒动的后台,浮尘翻涌,傅霁行嗤笑了声,语气?轻蔑:“懒得道歉。”
见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钟亦可气?的牙痒痒:“绝交!逢昭,我们和傅霁行绝交!”
她拉着逢昭的胳膊,开始数落起傅霁行的缺点来。
青梅竹马的优点在此刻突显出来了,缺点能从幼儿园时期傅霁行不愿意参与捉迷藏游戏开始数,说他特?立独行,说他不合群……
数落完缺点,钟亦可还是气?,忍不住说了一句:“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