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吼,冷不防把阿斗吓了一跳,阿斗讪讪道:“看过就看过了!又没怪你,叫唤个啥?”

沉戟只是充耳不闻,精神失控般吼道:“我他妈做什么都比不上赵子龙!我就是个废物!”

“你来长安做甚!给我滚回去!回去与赵子龙在一处!他是良人!我是败将!我……走开!你走开!回去!”

沉戟的行为反常得不可思议,他把冲上前来的阿斗猛然推开,阿斗断指未复,牵动伤口,又是痛哼一声,大哭道:“你怎么变这样了……你……”

阿斗忍无可忍,终于石破天惊地大骂道:“温侯!战将军!别仗着朕宠你就胡来!等着瞧!朕要日了你!”

第八天:

阿斗提笔,在纸上歪七扭八地一面写,一面絮叨:

“封你个长安侯……曹子丹凉州侯,孙亮那小大舌头是驸马爷,封吴王;师父洛阳侯,姜小维荆州侯,先生武侯,整个成都,益州都给他……”

沉戟嗤之以鼻。

阿斗瞪了他一眼。

沉戟略有点怕,讪讪道:“手……”

阿斗道:“没事。”

阿斗至今亦没说手伤本是他做的好事,生怕听了以后,这一根筋的莽撞家伙又想不开,要发什么疯。

沉戟点了点头。

阿斗知道,沉戟只是想争取一个爱他的资格。

赵云从小看着自己长大,他与他已成为不可分离的,彼此相依相伴的存在,那种联系令作为后来者的沉戟心灰意冷,难以面对。

沉戟为了自己,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的罪名,贸然行险再次投曹,不过是想诛杀左慈,为他的爱情天平上再加个筹码。

然而最后却功亏一篑,这能怪谁?

此事阿斗小心翼翼,自二人再见面后须臾不敢提及,生怕刺激了他。

第九天夜晚:

阿斗终于疯了,他抓住沉戟衣领,猛力摇晃道:“啊啊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吃错药了吗?!你神经病了吗!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啊!我好不容易想着洛阳有了大家可以热热闹闹在一起了!你耍什么脾气啊跟个女人似的!!”

沉戟艰难地作了个吞咽的动作,不顾阿斗死死抱着他的腰,起身,走到床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阿斗趴于榻旁,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十天,午夜子时:

阿斗忽然醒了,榻上已不见人,不禁心头一惊,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跑到昆明池畔。

凤仪亭中没人。

他二话不说,转头奔到宫后马厩,松了口气,赤兔还在。

爪黄飞电讨好地把草料用鼻子推到赤兔面前的食槽里,赤兔转过头去,不屑一顾。

阿斗怒了,随手操起脚边一铁盆,甩了过去,砸在赤兔脑袋上“哐当”一声。继而又回宫内去寻沉戟。

他打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在宫内四处寻找。初秋夜的凉风穿堂而过,令他心里寒嗖嗖的。

“哑巴……”

“我靠,哑巴!”

阿斗在宫里绕来绕去,叫唤了一会,灯笼忽明忽暗的光线透过草丛,照在一棵树下,找到了。

沉戟躺在芭蕉树下,一动不动。

阿斗摸了摸他的鼻子,确定还有呼吸,便抱膝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沉戟呼吸急促,望着满是繁星的夜空,道:“你怎么来了。”

阿斗斥道:“找你大半夜了,躲这来做甚?想貂蝉吗?”

沉戟答道:“怕你难过。”

阿斗满头问号,道:“怕我难过?”

沉戟不吭声了。

阿斗把自己腰带与沉戟腰带绑在一处,打了个死结,接着趴在他身上,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