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班公湖,远处有成群的白色的鸟儿盘旋在上空、游弋在湖面,更远处是雪山连片。雪峰倒映在湖面,随风轻轻晃动。
那时是下午,太阳在偏西处正辉煌,暖洋洋均匀的洒遍大地。天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与碧蓝的湖水交相呼应。四月去阿里旅游还嫌太早,所以当时宽广的湖边空无一人,邹将君带着魏一沿着湖面走了十来分钟,魏一说累了,二人坐在石块上,相互依偎,在广袤天地间大声说话,喧哗声惊得近处几只鸟直飞云霄。湖水晶莹得像块天然的蓝宝石,隐蔽在雪山环抱中,又像位含羞的少女,有些细长而美丽的脖子。不为世人所知,却天生丽质难自弃。这种美,不是世俗间媚俗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种纯天然,能净化人的心灵的美。
邹将君轻声问:“漂亮吗?”
魏一陶醉的点头。
邹将君告诉了她藏民的一个说法。传说世间再是肮脏的人,肮脏的灵魂,只要在最圣洁的班公湖洗过,都能洗净一切罪恶与贪念。
魏一立即噔噔噔跑到水边去洗了洗手,湖水清澈见底,由于是雪山融化而积,冰寒刺骨。魏一突然转头,甩着手上的水,对邹将君笑眯眯的说:“那你这个流氓真该洗一洗了。”
邹便不语了,他闭上眼,想起小七母亲跃身从五十层搂跳下去的情景,还有她当时下的赌咒,想起家族因自己的张狂而衰败。
久久沉默。
过了会儿,邹将君睁开眼说,你喜欢阿里吗。
魏一说喜欢。
他又说,其实,我不想回内地,你愿意和我一直住在这里吗。
魏一愣了愣,随即抿嘴笑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邹将君挺感动,凑近她,深情的吻她。一只海鸟胆儿大些,盘旋在他俩上空,呱呱叫着。更远处有一只苍鹰,在空中骄傲的翱翔。
生命真是太美好了。
之后他们商量着,以后生活在这里,在湖边修一间小而别致的木房子,生俩孩子,一男一女,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姐姐跟魏一姓,弟弟跟邹将君姓。院子里还得种植物和鲜花,养两只羊,一只山羊,一只绵羊,再养俩狗,一只牧羊犬,一只藏獒。魏一吵吵着说狗已经有了,就是你儿子君君。
邹将君浓眉一皱说,那只丑不拉几的土狗扔了吧!
魏一便笑着去打他。
然后邹又说,等到他驾鹤西去,骨灰就撒进班公湖的风里。
再后来他掏出口琴吹了起来,还是当年那曲《Secret Love》,悠扬而凄迷。
从前,他也是野心勃勃的,从小受的教育就是男人应站在世界顶端。干宏大的事业,受世人敬仰。只要站在一定的高度上,自然会有人前仆后继臣服在他脚下。而压力、弱点与负面情绪,是绝不能让任何人看穿的,他得扛着,他是神。
直到,他遇到了魏一。这个女人,从不当他是神,也不在乎他拥有的一切傲人的资本。她轻视过他,同情过他,理解他包容他,最后接纳他。在她面前,他可以犯错可以衰落。无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还是一贫如洗的难民,在她眼里,他只是她的夫。
再没有世人的表面的恭敬,但他马上会有两只羊和两只狗,还有不离不弃的妻,难道这不是一种值得自豪的人生吗?
再没有一诺千金的潇洒,赠别墅送豪车的豪情。但他学会了做饭和换电灯泡,难道这还不足以让她踏实心安的嫁给他吗?
风大了些,邹将君脱下大衣替她盖上。并轻柔的搂过她,悉心为她拨开贴在颜面上凌乱的发丝。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项链,挂的竟是魏一当时扔给他的那颗婚戒。取下戒指,他慎重其事的缓缓为她戴上。
替魏一戴戒指这个举动,他一生做过两次,每一次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