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这也太谨慎了吧?!

张冲嘴唇动了动,问:“那下联……”

九郎含笑:“茶,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麴尘花。夜后连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乱岂堪夸。”

琅琅之声,一字一句,如乐音,如琴鸣,余韵萦绕于喉舌,似有清露在齿间流转。

听九郎念这《一七令》几乎成了一种享受。砚中墨水忽地一颤,半卷宣纸兀自翻了个身,座中试图记录这令的人也慢慢停笔,闭目,沉浸其中。

文会便在这种氛围下,慢慢走向完结。

诸州学子将自己在文会上的收获――曲谱、棋谱或者诗词,以及绘画技巧,将那一张张写满文字的纸整理好,收进行李中,而后笑着和新认识的友人以及一面之缘的人道别。

其中收获最多话的,就属陆安。

“九思!往后文会你还来吗?”

“九思!留个住址!回去后我寄信给你!”

“九思,我在诗词方面有不解之处,可否写信来问你?”

“九思!你喜欢吃鱼不?夏日隔着荷花收网,那鱼肉也沾了荷花香!你若吃鱼,来我家,单独给你开个船宴,什么鱼都有!”

“九思……”

陆安一一笑着回复,一扭头,却见应劭之已是眼泪涟涟,丝毫不顾周边来来回回上百文人。

“……”陆安一时哭笑不得:“守慈,你这是?”

应劭之泪目:“我与九郎只认识一日,却如百年相识。如今已要分开,你回房州,我回通州,相隔群山,如何不难过?”

又问了陆安在房州的住所,说一定会写信给她,还把自己家里的地址给陆安,方便她回信。还说了自己和弟弟今年会下场参加解试,希望来日能和陆安汴京相逢。

陆安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应劭之滔滔不绝的话语打断。

待应劭之停下后,应益之压下眼中不舍,板板正正一拱手:“九郎,保重。”

陆安默默开口:“我还没打算走,要在均州玩上两日呢。”

应劭之:“……”

应益之:“……”

应劭之立刻转悲为喜:“走!我们玩儿去!”

应益之看看天色,说:“爹让我们准时回去,不然就罚你抄书。”

应劭之:“那你呢?”

应益之:“爹说,若我没有准时回去,定然是兄长你硬拉我去做事,所以还是罚你。”

应劭之不服,但他很乐观:“反正都要罚了,那更要玩个痛快了!”

应益之:“爹说,抄《尚书》。”

尚书,25702个字。

“呵!区区《尚书》!”

“抄十遍。”

“是这样的,九思,我爹有事寻我,我先回家了。你在均州哪里落脚?明日我再来寻你?”

陆安忍住笑,把地址说了一遍,想了想,又问:“守慈是常要抄书?”

应劭之:“也不是常……”

应益之平静地拆台:“一旬之中至少要抄一回。”

应劭之清了清嗓子:“抄习惯了就能很快,而且就当练字了。”

主打一个积极抄书,死不悔改。

陆安又问:“令尊有规定你必须用毛笔抄吗?”

应劭之想了想,说:“没有。但是用那些木炭条、石墨条块也抄不快,还是毛笔最好用。”

陆安:“守慈你用过苇管笔吗?”

“用过……”应劭之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苇管笔忘了!这玩意虽然不适合写大字,但是抄书能抄得又小又快!”

古人以芦苇制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