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浓郁的深黑,虹膜给予的颜色,像水草丰茂的湖,上方清澈通透,下方却藏有未知的生物。另一双眼睛完全重合着,静静注视她。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她沉凝下来,嗓音放低了,有些诡谲的轻。
“你很擅长伪装。”显然,鱼菌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其实,你并不在乎他们死活,你只是想成为程染希望你成为的人纠正,你只是想成为,你认为程染希望你成为的人。”
一个字胜一个字刺耳。
人需要圆滑,它不需要。它甚至没有激怒程冥的理由,只是阐述它想到的事实。于是这种实话,更显得比刀刃还要尖锐。
但造成的刺痛又或许与刀刃无关。
只是那里本来存在着口子,被缝合,被粉饰,她便习惯忽略,渐渐地,连自己也以为完美无缺。直至被血淋淋撕开,摊开在赤白的灯光下,露出无数狼藉。
第一次这样清楚明白撕破她的,竟然是这只寄生物。
“说这些,是想证明你很会思考?需要我夸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