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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真菌首先客气地让出了空间,一缕缕“发丝”像出水的铁线虫从寄主头顶钻出来,顺着头盔下滑。
程冥看见自己的发梢越长越长。小溟不紧不慢靠过去。
它准备转移了。
咽喉被扼住,她仿佛置身于无底深渊,感受不到心跳与呼吸,只有无尽懊悔与焦虑。情绪像侵袭的暴雨铺天盖地,她后悔没多备些防御手段在身上……怪物怎么能信呢?
说这些都太晚,她必须抓住寄生物完全脱离她的那一瞬间脱身。
而困难之处在于,一来这具身体负伤严重,对面那副新的身躯还持有武器,二来,另一只真菌怪还在旁边虎视眈眈
余光瞄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些“铁线虫”还没完全离开旧身体,已然向她滑来。
全部细胞“爬”出大脑空腔后,落在人体肩膀部位集成团块,在湿淋淋的海腥味中,蠕动重组连成丝状长链,凭空拉伸朝她探来,比发丝还要纤细,飘在半空中几乎看不见。
但出于生物本能的警觉,她知道它在向她靠近。它也在等小溟脱离的瞬间试图钻进她的身体。
就在MF204几乎要贴上她口鼻的刹那,那一缕丝忽然消失了不,是被拽了回去。
一点凉意略过面颊,崩断的菌丝扫到了她脸上,像春絮游丝轻如无物的一拂,其实没太大感觉。
但造成的心理冲击远胜过一记轰然重锤。
小溟没管空出的新躯,却直接将触丝卷向那青苔水绵般的真菌,其动作也像极了饥饿的动物猛扑向草料,但远比动物的咀嚼啃食要干净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