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裴越脸色,以防他吃将不住,力道先缓待他适应后再行加重,她每推一遍经络,他额尖细汗便渗出一层,半刻钟后,那鬓角仿佛被水浸湿,清润的面颊微微现出些许红色,给那张无暇的面孔添了几分烟火气。
伤处离指根很近,一个不慎,刮片蹭到他指根,蓦地腾出一阵酥痒,裴越抬起眼。
两人视线不期而遇。
明怡镇定道,
“好些了吗?”
痛感确实有减轻,裴越漆黑的目光盯着她的眼,淡声道,“有好转。”
只是浅淡的声线里无端添了一丝哑。
二人相继移开视线。
淤堵推开,不宜久刮,明怡适时收手,再度给他上了一遍药,指腹贴着伤处慢慢匀开,没有那么疼了之后,肌肤久黏相触带来的滚烫热度越发清晰。
这次裴越没看折子,垂眼不知在思量什么,明怡专注伤口,也不曾瞧他。
均是一张冷静自持的脸,刻意淡化肢体接触带来的不自在,谁也不露出端倪。
疗伤结束,明怡收好药囊,裴越寻来帕子拭汗,明怡擦干指腹上的药渍,人立在桌案旁,扶在食盒手柄,若无其事问他,
“那我走了?”
“好。”裴越抬眼,视线与她相交,面色平静依旧。
明怡重新将门拉开,正待掀帘时,忽然回眸问他,“家主,还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