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不断吸气仰头,“嗯……我知道……我只是……”

立柱间雕塑的阴影吞没了他的神情。

那双蔚蓝的眸子?在?喘息里涣散。

一块石雕已经在?他收紧的手指里碎裂,细细的粉末从指缝里飘落而下。

苏澄捏着酒杯的手腕一沉,继续像是抚摸艺术品般,描绘着杯子?的轮廓。

在?笔直的高脚和鼓起的杯腹间,五指坚定地裹住旋压,然后?微妙地向?上捻动。

萧澜微微皱眉,注视着那只杯子?。

清亮莹透的水晶,正在?手掌的热意里升温,那手指每一次上滑和下落,都?带着一种令人?迷醉的力道。

酒意在?脑海中?发酵,不断侵袭着理智,他时而觉得自己升入云端,时而觉得自己坠入深海。

身体不受控制地紧绷又放松,每寸肌骨都?叫嚣着渴望,期盼着被临幸。

银发少年微微弓起脊背,忍不住向?后?施力,在?一阵轻微的咔嚓声里,玉石廊柱上浮现出道道裂痕。

苏澄叹息,“……现在?我欠他更多?钱了。”

萧澜还没反应过来,“什”

苏澄握着酒杯的手指再次用力,按着杯子?底座的凹陷向?上托起,精准地反复地刮擦水晶的杯底。

高脚杯倏然倾泻,在?灯光里泛着琥珀金的酒液剧烈摇晃,挣脱了杯壁的束缚,哗啦一声泼洒出来。

腥甜的酒水划过一道激昂的弧线,稍稍沾湿了她的手指,然后?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水迹蹭到昂贵衣裙的一角,溅起一片细小?的、黏腻的亮光。

酒杯在?指间摇晃。

银发少年无声地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剩下了喘息。

他靠在?她肩上,微微闭上眼睛,周围喧嚣的世界似乎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某种强烈的、几乎侵吞理智的快感。

苏澄用杯子?里的酒洗了个手,“……现在?好点吗?”

萧澜缓缓点头,下巴压着她的肩胛骨,“嗯,谢谢你,真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苏澄正想再说话,忽然在?人?群里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在?宴会厅灯辉的银色雾霭间,在?酒香与笑声交织的空气里

有个人?站在?走廊的转角处,若有所思地看过来。

浮华的府邸里光影缭乱,从金碧辉煌的穹顶墙柱,再到贵族们身上的衣裙首饰,四处都?是璀璨的黄金、斑斓的宝石与光润的珠玉。

那头宛如流淌晨曦的金发,仍然如此鲜妍耀眼。

他的神情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疏离感。

万千流转的光辉潋滟在?眉眼间,仿佛都?被无形的法则压制,都?变得黯淡沉淀。

天地间好像只剩那双宛如深秋日?暮、又好似初春朝阳的金色眼眸。

苏澄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她看着他向?她走来。

她几乎本能地揉搓手指,想要将干涸的酒水搓掉,然后?又将手放到了身后?。

“你身上的气息”

伊安穿过人?群,直至站在?她面前。

“比上次还要混乱。”

他用一种难以捉摸的口吻说道。

苏澄呼出一口气,“你希望听到怎样的回答?客气一点的?还是直白一点的?”

“我想这两种无非是‘我经历了很?多?事’和‘关你什么事’的区别,其?实对?我而言都?差不多?。”

伊安淡淡地道,“……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吗?”

苏澄看向?萧澜,“我不知道,你想认识这个人?吗?”

萧澜的视线在?他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