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请裴郎君明日过去看看苏娘子。”

看来窦晏平在南川郡主那里碰了壁,应该还很严重,不然不至于请他代办。裴羁迈步向内:“回复你家郎君,我明日无暇。”

他不会去,也不会再见苏樱。儿女私情有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是苏樱。狡诈,凉薄,出身低微。无论她母亲与裴家的恩怨还是他们曾为兄妹的过往,都只会成为他的污点。

裴道纯等在庭中:“她……安葬了?”

裴羁知道他问的是崔瑾,这几天裴道纯坐立不安,翻来覆去念叨的都是崔瑾死得蹊跷,也许他只是不肯相信崔瑾竟然为卢淮殉情了吧。裴羁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可曾查问过她的死状?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裴道纯明知他不会回答,依旧忍不住追问,“是在灞桥撒的骨灰?她很喜爱那里,她未出阁时画过一幅灞桥柳色图,从长安带去锦城,又从锦城带回长安,异常珍爱。”

裴羁抬眉:“父亲既如此关切,何不自己去查?”

裴道纯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裴羁转身离开。

裴道纯不敢。他对崔瑾恨之入骨,又片刻不能忘怀,他不敢让别人发现他这种可笑的心态。

就如他,亦不愿被任何人窥见他千里迢迢赶回长安,非是为了公事,而是听说,她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

第 7 章

苏樱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了,服侍着卢老夫人吃过早饭,拿了绣活临窗做着。

窗户半开,院里的情形一览无余,若是窦晏平来了,立刻便能看到。

心里七上八下,明知道窦晏平那边很难顺利,又盼着能有好消息。院门外人来人往,各房儿孙过来请安,侍婢走动做活,管事回事请示,看看将近午时,始终不见窦晏平。

他们约好了今天过来,窦晏平从不是爽约的人。所以南川郡主不同意他们的事,甚至限制了窦晏平的行动。

苏樱收起绣活。

黯然之外,更多是忧虑。得知窦晏平没有变心后,她把太多希望都放在了窦晏平身上,现在看来,她应该早些给自己找找别的出路。

“娘子快看!”叶儿突然惊喜地唤了一声。

苏樱抬头,窦晏平正从门外进来,阳光金粼般地披拂在他素白衣衫上,他看见了她,目光相触,粲然一笑,一刹那间满天乌云散尽,春风拂面。

苏樱不由自主也向他一笑,他来了,千难万险,总有他一道面对。

偏厅里。

卢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便寻了事由离开,侍婢退在远处,苏樱凑近了,低声问道:“不太顺利吗?”

“没事,”窦晏平侧着身子向她,宽大的袍袖贴得很近,十指在袖子之下与她紧紧相握,“我能解决。”

得知裴羁今天不能过来,他不眠不休盯着侍卫,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你先准备着,等我安排好了,随时接你走。”

他想了一整夜,虽然南川郡主极力反对,但他的婚事窦家也能做主,祖母一向疼他,几个叔父也都通情达理,可以先去探探窦家的口风。再者外祖父母对他也极好,请他们一起劝解,双管齐下,总能劝得母亲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