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泉阳在后面偷笑，这小子伸长脖子往女生堆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差点没踩苏逸身上去，又一脸扭曲地挪到他身边。

“你怎么不叫我。”钟喻表示强烈谴责。

“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周泉阳凉道。

升旗的队伍站位其实是固定的，大体按身高排，不过周泉阳通常来得晚，就直接吊队尾也不想动了。苏逸则跟他相反，经常被安排在排头，但不用演讲的时候他还是会排到后面，还落后周泉阳一两个站位。

等等。周泉阳一皱眉：所以苏逸比他高？这怎么可能！

“哎。”他拍拍钟喻的肩膀，“你觉得我和苏逸谁比较高？”

“差不多吧？”钟喻迷茫地看看他又看看前面隔了俩人的苏逸，很快自诩机灵地醒悟过来，谄媚地回答，“那肯定是阳哥比较高，我看苏逸也就一米六！”

周泉阳：“……”

看来他以前真的表现得很讨厌苏逸。

冷风呼呼地刮，校领导在上面刚说到第一大点的第二小点延伸出来的题外话，钟喻已经冻得跺脚，等到熬完整篇稿子又是半小时后的事了，幸亏后面老师们也觉得学生再吹下去会集体感冒，匆匆宣布解散。

周泉阳去小卖部借微波炉热了热生煎包，钟喻在他旁边吸溜方便面，不慌不忙地吃完回到教室，刚好赶上早读。

刚坐下没多久，周泉阳就感觉凉飕飕的，他们这里的窗留了一片空隙没完全关上。他忍了一小会，最后还是用手肘戳了戳苏逸，目光从对方抓着笔的右手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他微挑的眼尾，“……能关窗吗？”

苏逸眨了眨眼：“卡住了，关不上。”

“真的假的？”周泉阳不信邪，觉得是某些人力气太小了，站起来越过苏逸亲手试了试，发现这破窗确实卡得很死，暗暗运了两回气都纹丝不动，只好默默地坐回去。

苏逸倒是没有对他落井下石，只是接着刷题，稍微转动一下手腕，换成左手抓笔。

周泉阳忍不住再看了一眼他的右手手背，“你手怎么了？”

指关节全破皮了，紫里带红，伤口看起来很新鲜，还没怎么结痂。总不能是被猫抓的吧？

苏逸闻言扭头看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被看得奇怪，“干嘛？又不是我弄的。”

苏逸神情一松，又恢复那种对别人爱搭不理的死样子，“嗯，没事。”

周泉阳本来不想管他，反正人家也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他何必一直热脸贴冷屁股。但是余光一直有只血手也挺影响心情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早读下课后他还是一边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边到医务室拿了瓶双氧水，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宋雨晴正站在他的位置上和苏逸说些什么，手里还拿了瓶他手上的同款。

他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傻逼。

苏逸一抬眼就看到他站在后门，表情似乎变得更浅了一点，拿走宋雨晴手上的药瓶说了句什么。女生背对着，周泉阳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到她轻微地耸了耸肩就转身要走，猝不及防看见他，像是吓了一跳，跟他对视一眼就匆匆溜走了，唇角似乎还带点羞怯的笑意。

周泉阳是没什么心情去研究微表情了，面色不善地坐到座位上，苏逸只看见他往抽屉里咕咚扔了一抹白色，看不清是什么，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在沉默里等教室里的躁动慢慢平息下来，然后铃响上课。

苏逸跟宋雨晴之间那股熟稔的氛围，无论前者表情多冷淡都掩盖不住，周泉阳看了觉得烦躁，把书翻得哗哗响。

苏逸刚打开竞赛题，耳边就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勉强看完了题目，发现自己脑子里好像无法产生什么想法，于是合上书，破天荒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