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晏因这次倒答得很坦然，“我们曾在人间成婚，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定要说的话，仇敌这个称呼倒挺恰当。

“成婚”两个字如惊雷一般砸在林楚渝耳中，他颤了颤，嫉恨得表情几乎失控。

“没有关系？”他看着少年苍白的面容，冷笑，“那你为何要破坏我的道侣大典？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明明就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和师尊就能成为真正的道侣，他就能堂堂正正站在师尊身边。而如今他成了修真界的笑柄，这人却告诉他，他的师尊早就与另外一个人做了人间夫妻！

林楚渝双眼赤红，恨不得立刻召出长剑将这妖孽当堂斩杀！关键时刻旁边的少女却拉住了他，满脸感激地说：“此番多谢师兄了，宗主的命令是不许旁人进殿打扰，师兄还是快快出去，以免被宗主知道了，到时你我都要受罚。”

林楚渝握紧的拳慢慢松开，冷脸看向少女，语气并不和善：“不必谢我，原就不是为了给你带路的。”

这边讽刺完，他又重新将目光落在晏因身上，“听说你活不了多久了，真是可惜，长了这么一副颠倒众生的相貌，命却实在短得可怜，却不知你死后，我的师尊还会不会记得你？但是没关系，我等得起！”说罢，他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大步离开。

丝毫未曾注意，那个从头至尾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外门弟子，此刻正用森寒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少女衣袖下的手指指甲迅速变长，蠢蠢欲动。

晏因换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头也不抬地说：“此时动手，你我都得死在这里。”

“真是碍眼，想杀人。”

瞳慕灵半晌才收回目光，眼不见为净，“伪装成人真的好累，我现在知道尊上被天道束缚的感受了。”

说到这里晏因喝茶的动作停下来，问了一句：“封偃如何了？”

“夫……阿晏放心，尊上无碍，只是先前受了天罚暂时化成本体修养几日，很快便能恢复。”瞳慕灵说着，忽然笑起来，“我听说你腹中已有了小少主？太好了！尊上若知道，定是一刻也等不得要来带你走。”

晏因无所谓地笑了笑，瞳慕灵于是拉住他，轻声说：“阿晏，随我走吧，不要贪恋这人间了。”

“走不了的。”晏因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殿中到处都是他布下的禁制，一旦我离开，他便立刻能感应到。”

“那又如何。”瞳慕灵不以为意，郑重地说：“拼了性命我也要将你带回去。”

“只怕你是白白葬送一条命。”晏因皱起眉，“以玄应宸如今的修为，连封偃对上他都吃了亏，你当他真那么好对付？”

“那是尊上魔息耗损，又受天罚的缘故，倘若尊上的实力仍在巅峰期，那厮绝非是尊上的对手！”

见她满心不服，大有撸起袖子要去拉着玄应宸一较高下的意思，晏因叹气口气，说：“他不会对我怎样的，我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又能挑起他多少恨意呢？”

虽是如此说，但晏因心中仍有担忧。

玄应宸看起来是铁了心要救他的，然而救他这件事何其艰难？只怕是修为耗尽、拼了性命也难以成功。

玄应宸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维持世界线运转的核心，他身上有任何一点差错，都会导致世界线再一次崩塌。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也将不复存在，那么晏因回到这里也就没了意义。

不论世界线能否修复，晏因都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现如今他想活下去，也只有自救这一条路了。

晏因试图用上个世界得到的一丝能量联络他曾经的系统，不出预料的，消息根本发不出去，他是个被流放的罪犯，联盟不会让他有接触系统终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