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傅弛见他坐在客厅无所事事地翻着抽屉,知道他是烟瘾又犯了。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傅弛说。

青年闻言“嗯”了声,从桌柜后面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迷茫的神色,但只是一瞬,他又点了点头说:“好吧。”

“手机不用拿,”见他下意识就去摸手机,傅弛阻止了他,“有我在,不会让你被人拐走的。”

“我在你心里已经蠢到那种地步了吗?”晏因斜了他一眼。

傅弛看着他没出声。

晏因的表情僵硬,自顾自说道,“还真是,就是很蠢啊……”

他倒不是因为梁栖的欺骗才这么生气,只是很介意梁栖算计自己时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那会让他觉得,梁栖对他说过的话那些喜欢和贪恋,不过是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

而他竟然真的蠢到以为可以相信。

“傅弛,”空气安静了许久,晏因突然问,“你喜欢过他吗?”

傅弛静静地望着晏因,声音轻的像在虔诚宣誓:“我只对一个人动过心。”

晏因抿抿唇,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走吧。”

“晏因。”傅弛一把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开口:“我们结婚好不好?”

晏因没说什么,直接打开了门,抽回手向外走。

天眼见着暗了下来,外面露水很重,空气又冷又潮湿,晏因刚踏出门,就看到几步之外少年背对自己倚在柱子边,一动不动耷拉着脑袋。

晏因心头一跳,他是很生气但也不至于想让梁栖去死,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没去医院,而是一直坐在门外。

外面那么冷,他又受了伤,就这么在外面冻了几个小时……

晏因不再往下想,走到梁栖身边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很烫,也不知道就这样烧了多久。

梁栖本来昏迷着,被他一碰身体就倒了下来,脑袋压在他肩膀上,隐约能感觉到灼热的呼吸打在肩窝上。

晏因看了看少年脸上的伤,不用想就猜到是孟淮舟动的手。

那一瞬间的慌乱让他根本不敢犹豫,转头对傅弛喊道:“傅弛,我要送他去医院。”

傅弛一开始没动,见他说着撑起身体想把人抱起来,这才上去拉过那半死不活的小孩,粗鲁地扛着塞进了车里。

梁栖腹腔有轻微出血,高烧40度,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

晏因一直在床边守着,因为这个决定,傅弛不得已放下工作,留在医院为他忙前忙后。

其实本来只需请个护工就可以放手不管,但晏因有点不放心,他宽慰自己,就当还了上辈子被照顾的人情,打算等到少年彻底清醒再走。

这期间,梁栖偶尔会醒一小会儿,醒来什么话也不说,只知道迷糊地盯着他看,一直到再次昏睡过去,也没舍得把目光从晏因脸上移开。

他是喜欢我的吗?

晏因第一次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质疑。如果梁栖是喜欢他的,为什么做那样的事呢?可如果不喜欢,又怎么能装得那么像?难道一个人的演技,真能高到连昏迷状态都演得那么逼真?

晏因心想,或许这个答案他再也不会知道了,它会随着梁栖的清醒、他们之间的结束,彻底的深藏在少年心底。

第四天,梁栖终于退了烧,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晏因见他醒来,第一时间按下床铃。

梁栖紧紧地盯着他,意识模糊,因为昏睡太久嗓音哑的厉害:“哥哥,我又梦到你了……”雩鄢

少年轻轻扯动嘴角,“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到哥哥了。”

“你发烧了,昏迷了四天。”晏因语气很淡,“醒了就好好休息吧,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