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决野:“……”

嗯什么?

惯性思维让周决野没能立刻明白老婆的意思。好一会儿,他像是有些气,有力的大掌从被子底下伸过去,握住了爱人的腰,把人往怀里按,“嗯?昨晚还没教你安分是吗?”

晏因腰正疼着,被他这么强硬搂住,不太好受,他忍耐着,把身体往周决野怀里又缩了缩,如同一只初生的动物幼崽渴望着温暖巢穴,亲近、依赖、满足……

周决野呼吸一下子被他搅乱了,炙热的吐息贴着他的发顶,低声说:“怎么变得这么黏人?真的还想要?”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晏因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周决野沉默几秒,说:“很早之前,你在我面前跳楼的时候。”

听见“跳楼”两个字,晏因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可能从来没有这么心虚过,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生硬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你还敢提?”

说起这个周决野更来劲了,照着晏因酸痛的后腰揪了一把,晏因吃痛“嘶”了声,一个眼神就让周决野消了满腔郁气。

他郁闷地叹了口气:“那天你们离开后,我注射了体力强化剂,和牧盛遥一起循着你们的踪迹赶过去,但我们到的时候……”

那是周决野一生的噩梦,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洞穿身体,血液迸溅着倒下,尽管凌择在第一时间用身体挡住了他,可围攻他们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那群复制体组织在凌择手下隐忍多年,又怎么会给他们留下生路?

子弹将凌择的身体打得血肉模糊,他却感受不到痛似的,把爱人牢牢护在怀里,尽管,怀里的人早就没有了生息。

玫瑰云层迎风翻滚,雷电划过夜空,酝酿着一阵杀机,刺耳的风声骤然呼啸起来,那群复制体却不以为意,只当是天气变化太快直到一声惨叫惊了夜色,同胞们接二连三地倒下,众人才惊觉那冷冽强风是看不见的刃,将他们削皮剔骨,不过片刻,便化为了一具又一具血淋淋的骷髅。

周决野异能暴走了!

体力强化剂将他仅剩的生命力压缩到了极致,此刻他双眼赤红,看上去不像个人,倒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满身戾气的修罗。

周遭的建筑很快被夷为平地,牧盛遥浑身遍布割裂的伤口,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冲向晏因,然而还不等他伸出的手指触碰到那血淋淋的身体,他的爱人便似一阵青烟般散了。

满地废墟顷刻消失,牧盛遥跌跪在湿冷的地面上,治疗异能不断将他的伤口治愈,下一秒却有更多的血流了出来。而牧盛遥恍若未觉,盯着空荡荡只有一滩血迹的地面,极力嘶吼:“周决野……住手!快给我住手!”

晏因……

我的晏因……去哪了?

最后一点体力消耗殆尽,周决野喷出一口污血,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充血的红瞳开始涣散,凝固在天际形成的漩涡中,仿佛被吸走了灵魂。

或许是太过绝望,临死的前一秒,周决野捕捉到遗留在空气中的异能痕迹……那是晏因意识消失前竭力想要完成的事。

那一瞬间,周决野空洞的眼睛里覆上薄雾,泪珠无声地滚落入鬓边。他阖上眼皮,只听一声惊雷乍响,玫瑰形的漩涡越聚越大,世界逐渐归为一片死寂……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周决野按在晏因后腰的手收紧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无论隔着多少个轮回仍然无法散去,只有这份体温才能令他感到久违的真实。

“后来呢?你们就回来了?”晏因用自己脆弱的嗓子迷茫地问道。

周决野顿了顿,解释说:“我回到了你跳楼的那个晚上。”

晏因本以为后面的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