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兜帽的少年往他这边接近一步,身后的威胁就少一分,直到对方来到他面前,那些感染者才像是得到了指令似的,没有再试图往这边来。
“你……”张卓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紧了少年,只见那人撩开帽檐,露出一张苍白熟悉的面容。
张卓眼前一亮,已经顾不上去想为什么对方能操控那群丧尸了,他仿佛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激动:“是你,阑珊小区!又是你救了我!”
那少年听到他的话,漆黑的瞳仁里浮现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们去哪里?”
“啊?”
张卓被对方沙哑的声音惊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但是后边有更可怕的东西,还一大群,他又有些害怕地朝少年身边靠近,“你、你说什么?”
少年没动,用一双没有情绪的黑眸盯住他,“刚才那辆车里的人,准备往哪里去?”
“属城!”张卓两条腿到现在还哆嗦,“他们要去属城,你能不能……”
他正准备问少年能不能把他带上,就见对方身影一晃,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张卓瞳孔收缩,当下只觉一阵头皮发凉,那种恐惧还没来得及在心底漫开,后面那群暂时被压制住的感染者便失去控制,嘶吼着朝他奔来!
腐烂的血和肉块在丧尸们被残破丑陋的脸上蠕动,黏连的污血塞满了一张又一张翻开的巨口
那是张卓这辈子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
开车去往属城至少需要五天路程,几人不眠不休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在一座废城中暂时落脚。
清扫完房屋,累惨了的同伴便草草解决晚餐后进入梦乡,而晏因也终于如愿泡了个澡,把身上的疲惫驱散出去,湿着发倒在床上。
脚步声从外面响起,越来越近,他房间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周决野。
这个跟他闹了几天脾气的人终于忍不住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关系。
“怎么不擦干头发再睡?”周决野拿了条毛巾,把晏因从枕头里拉起来,细细地为他擦拭长发。
末世里物资紧张,只有他拥有被特殊对待的权利,因为他是周决野心上的人。
“我今天又想起了一些事。”晏因瞧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伸手勾了一下对方的衣领。
周决野手中动作微顿,片刻后继续擦拭,爱人柔软的发丝绕在指尖,被擦得半干,泛着凉意,周决野把人抱紧了些。
“想起了什么?”他好像已经接受晏因不会想起他这件事,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
“想起……”晏因短暂地出了神,“在实验室,好像总是能看见你,阴魂不散的。”
话是带着埋怨的,却又似乎带了些撒娇意味。
有那么一瞬间周决野都要以为他的爱人回来了,可不是的,即使是过去的晏因也从来没有这么小鸟依人地对他说过话。
周决野皱着眉,抚摸晏因发顶的手停下来,晏因笑眼微弯,一下子退开了,“你是不是希望我这么说?”
周决野表情肉眼可见地绷起,唇角下压,咬着重音问:“所以呢?骗我的?”
“也不算,”晏因欣赏了一会儿他愠怒的表情,然后说:“其实是做了场梦,梦里……”
好像被很多人辜负了。
晏因眸光凝滞,短短几秒间,他面前的男人就化身成了一头凶狠的野兽,猛地把他扑倒在了床上。
这一扑力道至少用了七成,晏因身上骨头差点被扑断,痛得闭了闭眼,下一秒周决野炙热的吐息扫在他鼻尖上。
雄性荷尔蒙气息蛮横地窜入鼻腔,仿佛兽类将弱小的猎物按在爪下那一刻,粗重鼻息喷薄而出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