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睡觉可以拥有多种含义,富贵纠结着究竟应该是哪种时候,梁羽仙捏肩捶背地轻轻吐息:“富贵公公,能劳烦你帮忙着人打水过来吗?”
富贵一脸惊涛骇浪我不说,碎碎点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梁羽仙莞尔点头,跟太子闹腾大半宿,伏在床边睡了小半宿,一整宿下来骨头都快散架了。
昨夜就她喜欢沈昀还是太子的话题争论无果,最终不得不以沈昀的答应为最终标准,终于打断了彼此的各执一辞。好不容易暂停纷争,结果又因为梁羽仙的是去是留又吵起来。
梁羽仙表示不能留下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的太子殿下独处一室,就算需要提供‘陪|睡’服务也不打紧。太子理所当然不同意,就算亲过摸过还抱过,可床榻之上等同于理智的最后底线,一旦真让她给爬上来……
太子只怕,自己真会把持不住。
犟起来八头牛都拉不住的太子,某一方面很坚持,所以当梁羽仙欲趁气氛正好推倒他之时,太子气急跳床逃跑了。
可这不逃还好,一跳下床直接磕了个脑震荡。太子自己把自己磕晕了,梁羽仙无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重新拖回床榻上,这时也已经没力气再想其他,乖乖搬了张绣墩伏在床边闭上眼,这才迷迷糊糊等到天亮。
可这一切的一切,富贵浑然不知。他满心化作成千上万朵烟花,喜孜孜着人跑去搬热水,然后有些忐忑地指了指太子屋里:“搬这里?”
梁羽仙一愣,旋即舒眉:“还是不打扰殿下睡觉了。”
富贵碎碎点头,虽然心底有点小惋惜,可侍候起来半点不敢有怠慢,天晓得那肚皮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太子后嗣:“也好也好,等殿下醒来之后,奴才再命人重新送来热水。”
梁羽仙点点头,正要往隔壁屋去,却听背后再次传来按捺不住的小嗓音:“咳,梁姑娘。”
梁羽仙回首,等着富贵接下去的话。
“那个啥,”富贵扭怩又客气:“奴才昨夜也是一时心急,倘若有所得失之处,还望梁姑娘莫要见怪。”
闹了一晚上,梁羽仙还真没把富贵的意思放在心里,她摇摇头:“富贵公公毕竟职责所在,你为太子身边最接近的一道防线,务必时刻警惕保持清醒,谁也不能为此怪你。”
瞧这沉静雍容落落大方的气度与心怀,真真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富贵越看越觉得是个当皇后的人才,一时间又觉得昨夜怀疑她的自己很是鬼迷心窍。可是思及他们太子现如今失聪又失明,富贵澎湃的心又跌了回去:“归根结底,若非奴才疏忽大意,又怎会令太子殿下遭此磨难?终究还是奴才没能仔细看护好殿下,方令逮人有机可趁,趁虚而入。”
“世间终究有太多的事情,非你我一己之力能够阻止得了。”梁羽仙默了默:“可无论如何你我都在努力,不要妄自菲薄,轻易放弃。”
富贵挠挠脑袋,咧嘴道:“梁姑娘真是好人,明明是奴才先怨怪于您,倒头来反要您来劝慰奴才自己……”
“富贵公公言重了。”梁羽仙笑笑,淡然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哦。”
好人与否的界限其实相当模糊,富贵自认就不能称之为一个好人,反而外人眼里的恶太子,在他看来说不定才是最善良的存在。
他们没有继续谈论下去,一桶桶热水提进了太子睡觉的隔壁房间,梁羽仙打算简单泡个热水澡后,再给太子换个配方重新熬药。可正当她刚刚褪去里衣浸入水中,双眼尚未阖上,就听见院子外头传来喧哗杂乱的说话声音。
争吵与脚步声越靠越近,梁羽仙眉心微蹙,门板已经从外面被狠狠撞开。
霎时间,世间一片静谧。
透过挡在浴桶面前的绢丝屏风,梁羽仙依稀辩得沈昀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