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的面庞触目惊心,在她眼里都称不上凶暴二字。

五无盅有名曰为五无, 既无目、无耳、无智、无口无鼻, 终至五感全无。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起初双目失明,日渐双耳失聪,纵然有医术高明者,不涉盅而不知,不知者自是诊断不出病征所为何来。

最终死于无形无踪,不觉有因,不明其由。

那时候的太子已经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就连脑子都在日渐变得不清醒,曾经年少聪慧文武全能的太子殿下,正在逐渐沦落成一个废人。

富贵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太子就坐在跟前,没有像往时那样一脚把他踹飞,而是闻若未闻无动于衷。

事实上,太子的确听不见富贵杀猪一般惨绝人寰的凄厉哭叫,因为一觉醒来,他失聪了。

唯数不多被告知内情的人,只有沈昀。他尚未能下定决心对父母以及妹妹作出应有的决择,就被匆忙告知了这等骇然之事,此时沈昀来到太子跟前,在他眼前摆手没用,大声呼叫也没用,直到动手推动他,太子才起了反应。

“别碰孤。”太子的声音很大,但他看上去并不是想要喝斥沈昀,而仅仅只是想要告知对方。

“梁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殿下怎么会变成这样?”太子失明本就已经够绝望,如今失明没治好,继失明之后竟连双耳都失聪了,原本抱存的希望再次推向绝望深渊,这下就连最为信任梁羽仙的沈昀都没法淡定下来了!

“我说过的,太子中了五无盅。”梁羽仙声音微顿,侧首看向太子:“五无之初,目不能视,双眼无法视物,过程或长或短,视诱因病发,倘若不能在第一阶段扼止盅毒侵噬与扩散,到了第二阶断就会耳不能闻,病变失聪。”

富贵抽嗒嗒在太子手心写字,把梁羽仙说的一字一句告诉他。这是目前他们想到能够与太子沟通的唯一办法,尽管太子并不特别乐意,迫于实在看不见也听不着,只能从了。

沈昀脸色变了又变:“难道说连你也无法抑制盅毒的侵噬与扩散吗?”

“不,我有办法。”梁羽仙眉心颦蹙:“按照我所调配的疗法也是需要相对的时间,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会病发得这么快。

沉默的太子忽而张口:“诱因是什么?”

众人讶异地看向太子,太子在富贵的奋笔疾书之下,基本已经同步了他们的话题内容与讯息。尽管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但太子的脑子一直在转,片刻没有疏忽大意:“依你的意思,从失明到失聪过程或长或短,按照你的疗程可见,在你的预估之内孤不应该这么快到达下一个阶断,唯一的可能是有诱因致使病发加剧,那么这个诱因又会是什么?”

富贵一拍脑门:“殿下说的不无道理,肯定是有什么诱发因素在里面吧?那会是什……”

说着说着,富贵突然闭嘴,一脸诡异又古怪地盯着梁羽仙。

若论太子的异常从何说起,前者是在丽华宫,太子与梁羽仙吵架失和;后者是在此地,他去膳房端药的时候,太子的确是和梁羽仙单独留在屋子里。

无论是在宫里还是此地,貌似都与梁羽仙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想,富贵对梁羽仙的那份笃信突然变得不那么坚定,万般动摇,疑心怎么也挥之不去。

梁羽仙不会错看富贵眼里的动摇,她知道种种疑虑落到自己身上,会被猜忌也是无可厚非:“今夜我到客院之时,发现守门的护卫表情呆滞眼神恍惚,等我走入客院之后,察觉一路走来竟未遇见半个巡卫,直到我闯入太子寝室,包括睡在耳房的富贵公公在内竟也无一察觉,直到太子高声惊呼,这些人才突然有了反应与动作。”

“会不会是被下了迷|药?”沈昀脸色有点苍白,这意味着武安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