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
“说出这番话的你是否认为,孤其实并不适合这个位置?”
太子将唇一抿,抿成一道紧紧绷直的弧线。梁羽仙知道太子在紧张,她慢慢收敛心中的情绪, 掩在垂睫之下:“我的意见很重要吗?”
太子默然。
重新抬眸, 眼里已经恢复一片清明,梁羽仙平静道:“一百个人里面有一百个想法,我想我所认为的适合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纵然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殿下适合这个位置, 也不包括您自己吧?”
太子怔愣。
梁羽仙眸光幽深:“真正在乎适不适合的是殿下,可殿下打从心底就已经否认了你自己, 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认为, 殿下其实都觉得不适合, 对不对?”
太子眉心一抖,想要发怒的,可是彼此刚经历过的不愉快太鲜明,他不想这么快又再次感受。这一迟疑,梁羽仙已经接着说:“殿下又要对我发脾气吗?”
这个问题如鲠在喉,哽得太子说不出话来。
梁羽仙摇摇头,露出善解人意的淡淡莞尔:“不怕的,我知道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所以就算殿下恼羞成怒冲我发脾气,也没关系的。”
“……”被她这么一说,太子心觉自己更不能发火坐实这个‘恼羞成怒’!
太子憋怒憋成内伤,半推半就被梁羽仙带出武安侯府。傍晚的夕阳撒落粉墙,仔细一看,这满坪满地全是乌怏怏的太子卫队,个个都是壮实精锐,不怪乎武安侯府的下人个个吓得都在抱头蹲地等抄家。
尽管武安侯府乃属一等功勋,当今圣上轻易不会去抄他家的。可别人不知道啊,都说太子撒野起来乱咬人,宫里宫外人人都是深信不疑的。这武安侯府又建在皇城脚下,周边邻居不是皇亲贵戚就是官场同僚,这么大的排场打门前经过,大抵在太子抵府之时就已经传疯了吧?
明日朝野内会成什么样,武安侯的面子里子又得往哪端,可真不好说。
眼下太子出来了,周遭一圈邻居派出来打听内幕的狗腿全都缩了回去,余留一派冷清的街道以及无人问津的铁甲士兵。
太子占着大门不挪尊步,非在那儿跟人耗:“你少岔开话题,孤怎么想是孤的事,孤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孤呢!”
梁羽仙好脾气跟他磨:“我的回答不是早就已经说出来了吗?”
太子莫名:“什么时候说的,孤怎么不知道……”
“殿下的安危不容半点差池,因为您是举世无双的太子殿下。”梁羽仙神情放柔:“只有你是。”
太子默然,脸有点烫:“你再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