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饰太平?”沈荀怒极反笑,“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对这个家凭头论足?!”
梁羽仙微笑:“这不是有句俗话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她笑了,沈荀却笑不出来,微眯双眼:“你是旁观者?我看你更想混水摸鱼。你迷惑昀儿,伤我妾室,如今还留下那样的祸患引诱玉姝,祸乱我府,闹得人人不得安生,难道不是居心叵测!”
“我留下青阙自有其他缘由,不慎伤了周家小姐的确不对,这点我承认,我也已经竭尽全力为她解毒。可你总不能说我的东西好好摆在那头,就是引诱玉姝小姐犯罪吧?”梁羽仙摇头:“既然侯爷都已经说了问题出在她身上,凭什么还得赖我呢?”
沈荀紧紧绷着脸。
“再说了,夏姨娘下毒谋害夫人一事明明已经证据确凿,就连官府都已经确认她的罪状了,事到如今侯爷怎么还在疼惜你那罪有应得的妾室呢?”梁羽仙顿了顿声,笑盈盈地语出惊人:“该不会其实夏姨娘的所作所为经侯爷默许,甚或还是受侯爷你所指使的吧?”
沈荀刹时青筋突起:“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妻子!”
“可你不是已经伤害了吗?”
沈荀张了张嘴巴:“你在胡说什……”
梁羽仙冷淡打断:“就你适才对夫人的言行举措,有哪一分不是在伤害她?”
沈荀胸中憋着火气,怒声辩驳:“那是她自”
“自找的?”梁羽仙牵动唇角,微微一勾:“侯爷该不会想说,都怪夫人治家不严,所以才会被夏姨娘有机可趁施行毒害?还是想怪夫人放任莺莺燕燕痴缠侯爷,所以活该?还是要怪夫人教子不当,才会拘不住于心不忍的亲儿子为她强出头?”
沈荀目眦欲裂:“你给我住口!”
“说中了?”梁羽仙可并不打算住嘴:“假如家里出了事,那必然是妻子治理不当;倘若儿子犯了错,也必然是妻子管教不严。你每日操兵守营如此忙碌,还要抽空与兄弟喝酒与女人温存,哪有那么多的时间顾家呢,侯爷一定从来不觉这是你的问题吧?”
沈荀张着嘴巴却反驳不了,因为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更从未有人敢于这样质疑他,沈荀又岂会理解这是一种错误呢?
“当你的妻子可真受罪,什么锅都得替这不省事的丈夫背上身,不得怜惜还受气。”梁羽仙叹了叹:“要是我就找遍京师所有茶楼酒家卖话本,把丈夫描得又黑又臭,看谁还敢眼巴巴贴上去。”
“她敢?!”沈荀深信张氏绝对不敢,否则不只是他,她的面子也将丢尽。
梁羽仙静看他的神情转变,柔声道:“有何不敢?等事情闹大了,满城皆是风雨,再往御案一告,纵然圣上不受理,太子与世子自幼陪伴成长,总不会坐视不理的。”
满朝文武谁人不是三妻四妾还在外头包养几个小美人的?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情心照不宣,再怎么说也会帮沈荀,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这种事闹大了也顶多只是拿他斥责两句,罚点俸禄就完事。
问题是如果太子插手的话呢?沈荀猛打激灵,太子的刁钻蛮横满朝文武都知道,一向逮谁谁必会被咬断腿,越是不让他干的事情越爱反其道,更何况太子身边连个良娣都没有,单身寡佬一百年,哪里懂得他们这些男人之间的默契?
更何况沈昀现在很明显是帮娘不帮爹,他敢将夏氏扭送官府,惹急了未必不敢将他这个爹给告上御案。届时凭借他与太子的关系,极可能办得他吃不了兜着走,压根甭想全身而退。
气炸之余,沈荀心中越加后怕,他看向儿子,沈昀却别开双眼不看他,更令他的心凉了半截,悔恨起当初就不该将儿子送入宫中当伴读,起码现在就是翅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