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富贵掐着软嗓叫唤几声,换来太子横来一只手,直接掐向他的脖子:“你再吵。”

富贵果断闭嘴,太子一甩手,重新支腮侧身坐了舆轿上。他已经阴着脸从丽华宫出来走过大半的路,作为心腹忠仆的富贵几次硬着头皮想说话,好不容易觉得自家主子的眉心稍微松开一些,他才刚叫两声,差点小命都没了。

看来这回梁姑娘是真把太子气狠了,富贵默默在心里头叫苦不迭,他就是想当和事佬和个稀泥,就怕自己会没命看到明天的太阳,愁死了。

愁着愁着,富贵拔断了几根脑后勺的白头发,嘶嘶的抽息成功引来太子的横眉怒目:“你究竟要干什……”

富贵扑通一下双膝跪了:“奴才该死、奴才知罪、奴才今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开恩呐!”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富贵委屈巴巴挤出水汪汪的泪,看着太子的一脸莫名其妙:“奴才知您心情不好,那也不能一跟梁姑娘吵架就拿奴才出气啊……”

本来有点消气的太子差点又要伸他一脚,富贵身手灵活地抱住舆轿扶栏:“不如殿下说与奴才听,指不定奴才可以帮你劝一劝她。”

这个‘她’是谁,太子和富贵皆心知肚明。太子撇过脸,支腮冷哼:“要你多管闲事?”

富贵默默等了会儿,太子别开的脸慢慢又转了回来,富贵这才诌媚地笑开:“您说,奴才听着呢。”

太子默了好半晌,才挑挑捡捡说起梁羽仙去找丽妃出的主意。富贵当时也在门口听了大半,这事他觉得挺好的,还悄无声息做了个割脖子的咔嚓动作,小表情特阴险地说:“奴才觉得这主意可行,要不咱们就趁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派人途中将他们给……这样?”

太子一拳锤在他脑袋上,把富贵歪鼻子歪嘴的阴险表情给砸没了。

太子冷笑:“你胆子真大,胆敢谋害当朝皇子?”

富贵倒抽一口凉气,颤颤巍巍不敢再吱声。

太子托腮撇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转回来:“你觉得她……和魏云澍怎么样?”

这个充满忌讳的‘她’再一次被太子提上文案,伴随而至的还是那个毛头小屁孩子魏云澍。富贵不知他家殿下整日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免苦口婆心说:“殿下啊,奴才觉得梁姑娘与二殿下这一对是真的不可能……”

太子嗤之以鼻,满目阴霾更甚。

富贵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那殿下您觉得……?”

“孤怀疑,”太子顾左右而言他,凑到富贵跟前,拧着眉,一脸暗戳戳地说:“她搞不好是魏云澍派来祸害孤的。”

“……”

富贵一脸慈祥,半天才挤出笑:“不能吧?”

笑意之下富贵内心哭出猪叫,完了,太子老毛病又犯了!

曾经有段时间太子对谁都不信任,谁对他好都会觉得对方极有可能存阴谋的,最严重的时候还差点把他和武伴沈昀文伴许誉全给吊起来说要学民间浸猪笼的说。富贵绷不住笑,脑子转了一圈,心里有点紧张道:“殿下何以见得?是不是梁姑娘对您做了什么?”

富贵虽说对梁羽仙挺有好感,可万一对方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奸细,专程潜伏太子身边祸害他,那可就是极其严重的问题的啊!

太子沉默,皱起鼻子重重一哼。

富贵垮下脸来,很为难:“殿下,您这样啥都不说,奴才可帮不了您啊。”

太子默默靠在舆背上,就在富贵决定还是专心走路吧的时候,耳边传来太子虚弱地一声:“孤刚刚,好像又说错话了。”

肯开口说明是个好预兆,富贵两耳一竖,露出知心地笑:“殿下您又来了,所以奴才老说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