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仙眉心一动,目光始终跟随在宫人的搀扶中徐徐起身的萧皇后。
“既然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自当不容本宫有所怠慢。”宫婢一点一点抚平她的裙身,萧皇后行止纤纤,端庄秀蕙:“本宫且去会一会他,至于飞凤宫的贵客,澍儿先暂代本宫,好生招待于你罢。”
梁羽仙一愣,才发现三面临水,唯一的出路却在让出萧皇后的去路之后,被重重宫人不动声色地围困在水榭之内,没有以一敌百的能耐,想要冲出重围,似乎有点难。
这算不算是被当成人质了?梁羽仙睃巡一遍,目光落在陪她一起围困水榭之内的魏云澍。
每当视线即将对上的时候,魏云澍就会立刻避开,仿佛她的视线能烧人一般。梁羽仙心觉挺无辜,只好将目光淡淡投放碧波粼粼的湖水中央。
静坐好一会儿,魏云澍从旁边发出很细小的声音:“对不起。”
梁羽仙回看一眼,魏云澍低垂脑袋,视线定在地板上,也不说话,差点令她误以为是幻听:“什么?”
“你因我才受累的。”魏云澍攥紧手下的衣袂,黯然低头:“若不是我偷偷去打听你的消息,也不至于害你被母后盯上的……”
梁羽仙默然:“二殿下为何要打听民女的消息?”
面对这个问题,魏云澍显得窘迫而不知所措,可是一想到梁羽仙之前的那声‘不上心’,他又忍不住轻咬下唇:“因为心存感激,却迟迟无法向你至谢,所以当得知你在宫里的消息,才会急不可耐地想要试着打探……”
“你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第一个主动向我施予援手的人。”魏云澍眸光闪动:“我想向你道谢,无论当日的你只是出于举手之劳还是无意之心,于我而言都很重要。”
梁羽仙若有所思:“即便是在二殿下与太子‘交恶’的情况下?”
“没有……”魏云澍面色一紧,倏然抬首,乍一对上梁羽仙眼睛,声音哑涩:“……我们没有交恶。”
就连他自己亲口说的都这般心虚,又拿什么去说服别人?魏云澍拘谨地抿唇,没再说下去。
梁羽仙摇头:“或许二殿下与太子殿下从来没有‘交恶’一说,可太子与皇后娘娘却不然。当日东宫殿前的那场闹剧可以归为你的思虑欠缺,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思虑欠缺,就会变成一种别有用心,或者说是一种刻意。”
魏云澍的脸色刷地一下没了血色。
梁羽仙道:“倘若二殿下当真无意与太子交恶,就莫要继续做出令兄弟关系持续恶化的事情,莫要令事态变得无法挽回,否则只会使你自陷囹圄,反受其害。”
魏云澍双唇轻颤,如同忍受极大的压抑与痛苦那般:“可我如果不去求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救回母妃她……”
他的模样比之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要更加消瘦,虽说不如初次见面那会儿的病怏怏,可他情况确也好不了多少,想必这些日子始终陷在在这个难题上面挣扎求存吧?
因为知道除了他以外,这世间已经没有人会在乎丽妃的生死存亡?
梁羽仙偏过脸:“那我们一起去找他?”
魏云澍愕然:“你肯帮我?!”
“民女只是想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梁羽仙泰然一笑:“仅此而己。”
魏云澍愣了下,一抹失落掩入心底,他很快掩饰起来:“可是这里都是母后的人,没有她的允许,我们根本走不了。”
梁羽仙扫了一眼守在水榭之外一圈人:“难道皇后娘娘还能把我们囚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梁羽仙已经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魏云澍不禁又低头:“对不起……”
“你不需要向民女道歉。”梁羽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