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仙颦眉,心中叹息。
若非富贵先入为主,恐怕这事还不会轻易被她套了话。只是他的一句无心之言,却是实实在在扎痛了她。
她对太子知之太少,竟从未了解有关他的任何过去。
可笑就在不久之前,她满心以为太子真的愿意分享独属于彼此的小秘密。只如今她才明白, 也许太子根本从未对她放松警惕, 他根本就从未想把事实说予她听。
太子根本从未对她敞开心怀。
花前对照, 她垂眸不语, 竟一不小心折下一枝杜鹃花, 绽放的花瓣在她手心零落散开, 洒满一地。
心中百转千回,梁羽仙有些惆怅,弯腰将散开的花瓣一片一片捡回来。
这时头顶一片阴影笼罩全身,梁羽仙拾花瓣的动作一动,覆而抬首。杜鹃花墙处于东宫边墙,在宫门之外,而这时候站在面前的来者有二,均身着一袭绯色宫装,其中一位面善,冷脸真是一如即往。
手里的花瓣还握在她的手心,梁羽仙没再继续捡起剩余的其他花瓣,她不紧不慢地支起身,从左边那位,再打量到右边这位:“流英姑姑可是有事?”
眼熟的右边这位,正是此前有过一次交锋的常流英。也不知是否上次挨过板子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阴郁之极,叫人见之视线都不忍多作留连。
于是梁羽仙很干脆地转移视线,另外一位不同于流英的态度不善,笑得格外亲切有礼:“您就是梁羽仙梁姑娘吧?”
“皇后娘娘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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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层层错落景致,碧瓦白墙蜿蜒楼廊。飞凤宫前高竹长青,半是清幽半是雅意。有别于前皇后的奢靡与铺张,萧皇后的行宫低调雅致,一点不似中宫之位的盛气夺人。
都说萧皇后不愿奢靡装调矮,宅心仁厚尽慈恩,是位端庄贤惠的温良之主。
这些,都是同行一路的那名余春姑姑给她科普的。为此,梁羽仙一路走来就没一处耳根清静。
相比较热络非常的余春,同行的流英则相显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除了偶尔被余春提及之时表露反应,其余时候基本就是安静如鸡。
其实梁羽仙也挺想学她一样,安安静静做自己,可是耳边有人就是不给。
“奴婢初见之时简直惊为天人,还道是天上哪位谪仙下凡来了。梁姑娘容颜姣美不说,这会儿仔细凑近,竟是半点毛孔都不显,细白光洁犹如瓷玉,咱这皇宫里头多少贵人佳嫔的肤质,还远不如您呢。”
余春一口气吧啦不停,连喘息都不必:“奴婢有个姐妹曾经打听过民间流传的中药调理,有的大夫对症下药,外敷内饮双重调配,不仅能够改善体质,还能美容养肌。听闻梁姑娘在药理方面颇有见地,不知可曾尝试过这种法子?”
一路走神的梁羽仙稍稍回神,含蓄说:“我没有研究什么药理保养……真要说起来的话,大抵是天生丽质吧?”
“……”这还含蓄?真敢说。
流英的表情写满脸,余春倒只是微微一愣,旋即笑开:“咱们宫里就是脂粉味太重,就连奴婢这样的下人个个都爱涂脂抹粉,鲜少有见梁姑娘这般素面坦然、气质模样半点不输于人的类型。”
梁羽仙继续含蓄:“好说。”
一时间,就连余春都不晓得怎么接着说下去。
终于等来片刻的安宁,梁羽仙十分珍惜。她走在迂廊,沿路看景,心思却转向了远在东宫的太子,也不知他知道自己一声不响地跑了,会不会生气?
太子暂时没空生气,因为药量的问题,他没能够霸气侧漏地坐泡偌大的浴水池,而是乖乖泡在架进内室的大浴桶里。
诚如梁羽仙所言,药浴反应不仅一点不刺激,反而因为适宜体温中偏高的温度而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