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敢怨不敢怒,心中大为光火:“语燕本就是我娘家陪嫁过来的,我就是真要打杀于她,也无人敢多说一句不是!”
“夏姨娘这话倒让我想起来了,语燕是你的身边人,又是从你夏家陪嫁过来的,平素没见她有什么异样之举,怎会无端换药去害主母呢?”沈昀双眸犀利:“谢旭打着青旭轩的名号四处敛财,夏姨娘又知是不知?”
夏姨娘面色铁青,把心一横:“妾身自生下宏儿与瑞儿之后身子骨每况越下,是妾身吩咐院中管事每月向杏林园多讨一些药材补身体。这事老爷也是知道的,他还亲口嘱咐过杏林园的林管事,世子既然查到青阳轩来,想必也是知道这些事的,何必惺惺作态拿妾身的人来暗讽妾身呢?!”
沈昀眉梢一挑。
“是,妾身知道每月上库房取药的份例是比其他人多了些,可不说妾身身子不好,宏儿几年前从树上摔过一次,瑞儿又是先天不足,妾身从药房多取来的几乎都是用在两位哥儿身上的!大公子若不信,尽管去问膳房和奶娘!妾身能有什么错?妾身最错的不过是私自多取而未告知,可您也瞧见了大夫人平素病弱不出门,上回您连大夫人的院门都不让妾身跨进去,妾身又能向谁说去?!”
越说越委屈的夏姨娘当场就要梨花带雨掩面低泣,可惜在座的既不是拿她不能怎么办的侯府下人,也不是心软吃这一套的老侯爷,沈昀冷眼看她:“那么偷换主母药材又是怎么回事?”
“近日梁姑娘发现母亲每日服用的药方有异,经检查发现部分药材竟被人恶意调换成能够致使母亲病情加重的药物。现下我们手中已经掌握调换药材的主谋正是你们青阳轩管事谢旭,夏姨娘又当怎么解释?”
夏姨娘一改方面的柔柔弱弱,狠狠撒泼起来:“你都说是谢旭所为,又关妾身什么事?!说来说去大公子不就是在忌恨妾身跟老侯爷讨要两间辅子的事儿嘛?!世子您什么身份?我母子仨又是什么身份?你又不差这两间辅子,将来就是整个侯府都得归您的!我宏儿瑞儿又能得什么?!”
沈昀头一回遇上这等无赖撒泼的,夏姨娘却是惯常使用这种招式哄诱老侯爷的,一时间沈昀也奈她不何。
“怎么跟夏姨娘说话这么费劲呢?”
梁羽仙的声音打岔了夏姨娘的撒泼,悠悠道:“世子明明就是在问,谢旭凭什么要这般加害主母呢,莫不会是背地里有人暗中操纵的?夏姨娘却兜兜转转又说起来被世子一句话就收回去两间辅子……怎么?其实不是老侯爷要给二公子,而是夏姨娘很想要么?”
夏姨娘青筋暴突,怒不可遏:“你闭嘴!”
梁羽仙淡淡微笑:“可我是世子请来的,世子要我说的话可还没说完呢。”
夏姨娘目眦欲裂地看过去,沈昀立刻站队:“梁姑娘所言不无道理。”
梁羽仙轻轻吁气,站起来走向前。夏姨娘立刻退后:“你要干什么?”
“夏姨娘或许听说过,我身边养了一个小毒禽,喜好噬毒,逮一口咬一个,不久前玉姝小姐就差点被咬了。”
面对她的一点点靠近,夏姨娘一点点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是又如何?”
梁羽仙的笑脸渐渐放大,停在几米开放:“我的意思是,它对毒性很敏感,意味着侦毒非常强。”
所以?
夏姨娘心中迟疑,紧接着就见梁羽仙袖里跳出一抹明黄色,径直往她屋里蹿。夏姨娘心尖一颤,扭头就要去追:“快拦住”
可她没能追过去,手腕被从后方一把擒住,夏姨娘微瞳微缩
“我曾说过夏姨娘深居内苑,恐见识浅薄。”梁羽仙眸光幽幽,勾唇道:“夏姨娘大概不曾听说,苍蛴这种东西不只可以晒干入药,在它假死状态之时做虫药,还可以入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