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谁忠谁奸事到如今都还没分得清。有人提到了元如炼,他是大魏赫赫有名的战神,由他领兵,或能以劣制强以少敌多。可很快又有人称元如炼的主场是西境蜂水关,他几年回不了一次京,只怕还不如京中老将对京师地形人员来得熟悉。
这时就有人问元如炼此时人在哪里?
朝堂一片死寂,没人答得出来。当即就有文臣跳出来把武官往外推,称他们保家卫国的时候到了,赶紧想法子对敌,将那伙叛贼打回去。
武将们倒是想啊,可他们手里没兵,有的小猫三两只,对阵精锐两三万,单枪匹马上阵岂不是活脱脱出去找死吗?!
文武百官开始吵,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太子啪地一声,不轻不重,却让菜市场一样的朝殿倏时安静。
“东宫卫率,估且迎敌。”太子缓缓直起腰身,立在高阶之上,俯睨众臣:“由孤亲自领兵。”
群臣咂舌,不等他们答应还是反对,太子甩袖离殿。臣心各异,一时间竟没人敢追出去,唯有张宰辅皱了皱眉,提步追了出去。
“殿下万万不可!”
一路追行,太子没有回头,张宰辅依然紧跟,沉声分析:“此刻陛下卧病未醒,您为大魏储君,务必保重自身,万不可以身泄险逆贼兴兵造反,不应如此唐突,这明摆着是个局!”
“既然是局,你觉得他们会等你去求来救援?”太子扫他一眼,他双目透澈,眼底沉淀的深意令张宰辅停滞步伐:“若能死孤一个即可平定这场兵变,倒也无妨。”
太子启唇,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可你觉得他们既然敢发动兵变,会因为你们乃是忠臣良子,大魏的朝中栋梁便放过你们,费了这么大功夫就只杀孤一个人?”
“殿……”张宰辅一时哑然,竟是觉太子恐怕已经洞穿一切,早已看透了每个人的心思一般。
他是许鸿溪嫡系门生,自来朝堂之上二人便站在同一个位置,人尽皆知他们乃是太子一脉的核心魁首。张宰辅敬重许太师,而许太师也信任张宰辅,在一致对外的前提下,二人永远能够迅速分析利害并达成共识……
直到得知那件事以后。
张宰辅沉住气:“宫中尚有两万禁军,或可迎敌”
太子没去细看他眼神的复杂情绪,当然此时此刻也懒得去想细究张宰辅拦着不让他去送人头的真实感情。他步伐未停:“你我皆知城里城外皆有叛党,东宫卫率才是孤的亲兵,其余人等孤谁也不信。”
“可禁军乃是陛下御用……”张宰辅皱眉还想再劝,太子不耐烦打断:“敢情好,孤现在就派他们去剿了姓萧的那群乱臣贼子。”
张宰辅一怔。
太子望天,似是琢磨了个时辰,见他不可置信,不无讽刺:“你信不信禁军还没踏出宫门,头一个先杀回孤的东宫来拿孤的首级?”
“这不可能……”张宰辅像是彻底反应过来,声音还带着抖。
太子嘁声,懒得跟他再较劲:“你现在还想跟孤回东宫吗?”
张宰辅刹步,神色惶惶。
如果连禁军都叛变了,那纵然太子有亲兵一万,也已经回天乏力,根本连力抗到底都不能!